第47章 第三個故事 (9)(3 / 3)

很難說,我要是任由自己胡思亂想下去會要多長時間。事有湊巧,一件意外的事救了我,使我如釋重負。我碰巧穿著那天與雷切兒見麵時穿的那件衣服。我在口袋裏掏東西時,掏出一團紙,我把它拿了出來,發現是忘在那兒的貝特裏奇的信。

不給我那位老朋友回信可不好。我走到書桌前,重又讀了一遍他的信。

一封沒有一件重要事的信,通常是不太好回的。貝特裏奇這封最近的來信內容是這樣的:坎迪先生的助手,也就是愛茲拉?詹寧斯,告訴他主人說見到了我;而坎迪先生也想見我,說是我下次去弗利辛霍,他有話要對我講。怎麼回答才算是對得起這張信紙呢?我坐在那兒,隨手在準備寫給貝特裏奇的信紙上,憑記憶畫著坎迪先生長相奇特的助手,突然想到這個愛茲拉?詹寧斯怎麼又出來煩我了!我扔掉了十幾張畫有白頭發人像的紙之後,才寫出了給貝特裏奇的回信。這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但對我卻有一個好的作用。用通常話寫上幾個句子,就把頭天就塞滿我腦子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清除得幹幹淨淨。

我再一次捉摸著造成我現在處境的原因,我打算從一個較客觀的角度來解決這個難題。難忘的那一夜發生的事我還是不太清楚,所以我朝前回憶了一下,盡力回想生日宴會前幾個小時發生的,有助於我找到線索的事情。

我和雷切兒一起快要刷完那扇門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沒有?後來我去弗利辛霍的時候呢?或是再後來,我和高德弗利?艾伯懷特以及他兩個妹妹一起返回來的時候呢?再往後,我把月亮寶石放到雷切兒手中的時候呢?再後來,人都到齊後,我們圍坐在餐桌邊的時候呢?我的記憶搜索著這一連串問題,直到最後一個。回憶一下生日宴會各方麵的事情,我發現自己無法深入進去。我甚至連同桌客人的人數都記不清。

我覺得自己在這一點上完全錯了,因此得出結論,宴會那天發生的事值得調查。我相信別的人處於我這種情況,也會做出這種判斷的。當我們自身的利益使得我們自己成為調查的目標時,我們自然會疑心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一旦掌握了出席那天宴會的人的名單,我可以求助於其餘客人的記憶,來補充我記憶的不足;記下他們能回憶出的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然後用客人走了之後又發生的事情,來驗證得出的結論。

這後一種新的思考方式——貝特裏奇可能會把它歸於我清醒的頭腦,或是此時我最佳的法國狀態——充分地顯示了它的優越性。雖然難以置信,但我的確就要摸清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我隻想得到一個啟示,能在一開頭就把我導向正路。沒出兩天,出席那次生日宴會的一個客人就給了我那個啟示!

要進行我的計劃,首先必須掌握那些客人的全部名單。這個我不費事就可以從貝特裏奇那兒弄到。我決定當天就去約克郡,第二天就開始全麵的調查。

乘中午的車已經來不及了。沒有辦法,隻有等上近三個小時,乘下一班車離開。這段空隙能做點什麼有用的事情呢?

我的思緒自然又回到了那天的生日宴會上。

我雖然記不清人數了,而且很多人名也想不起來了,但我記得很清楚,大部分客人是從弗利辛霍或是臨近的地方來的。但也不是絕對。我們有幾個人是那個地方不固定的居民。我是一個。莫士威特先生是一個。高德弗利?艾伯懷特是一個。布羅夫先生……不;我想起來了,他當時有事沒能參加。有沒有倫敦去的女士呢?此刻我隻記得有克萊克小姐在場。不管怎麼說,在我離開之前,至少可以在這兒見到客人中的三個人。我立刻乘車去了布羅夫先生的辦事處;因為我不知道這些人的地址,我想他也許可以幫我找到他們。

布羅夫先生正忙得不可開交。此刻他心不在焉地搪塞了我幾句。

首先,他覺得我新想出的尋找線索的辦法太有些想當然了。其次,莫士威特先生現在又去了印度繼續他的冒險;克萊克小姐損失慘重,目前因經濟原因正住在法國;高德弗利?艾伯懷特先生可能在,也可能不在倫敦。我要不要去俱樂部打聽一下?我是不是該原諒布羅夫先生道了一聲早安就去忙他的工作去了?

在倫敦的調查範圍現在隻剩下尋找高德弗利的去處了,我聽從律師的提議,驅車前往他的俱樂部。

在大廳我遇見了一個會員,他是我侄子的朋友,我也認識。這位先生告訴了我高德弗利的地址後,又告訴了我他自己最近遇到的兩件事,事情都很重要,而且我也沒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