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克先生存在銀行的保險庫裏。”
“說得對極了。那麼請注意,現在已經是六月了。寶石要是被抵押了的話,到月底(我說不準是哪一天)就是一年期限了。期限一到,那個偷走鑽石的人至少有了一個機會贖回它。如果他去贖,魯克先生就必須從銀行取出那顆鑽石。根據這種情況,到月底的時候,我打算派人在銀行監視,看魯克先生把月亮寶石還給誰。你現在明白了嗎?”
我雖然不大情願,也還是得承認,這倒是個新想法。
“這也是莫士威特先生的主意,”布羅夫先生說。“要不是前些時候我與莫士威特先生談過一次話,我也許不會想到這一點。如果莫士威特先生說得不錯的話,那些印度人到月底也會到銀行來窺視,因而可能會出事。出什麼事對你我都沒關係,隻要能幫我們抓住拿走鑽石的那個神秘的家夥。那個人,你放心,就是造成你現在這個處境的人;而且隻有這個人才能消除雷切兒對你的誤解。”
“我不否認,”我說道,“你的計劃是個解決難題的大膽計劃,非常聰明,也非常新。但是……”
“但是你反對?”
“是的。我覺得你的計劃使我們隻有等待。”
“就算是吧。按我的計算,你隻需等兩個禮拜左右。這很久嗎?”
“處在我這樣的情況下,布羅夫先生,這等於是一輩子。我要不立刻洗清我的名譽,我簡直無法活。”
“好吧,好吧,我可以理解。你想沒想過你能做些什麼呢?”
“我想找找克夫探長。”
“他已從警察局退休了。別指望探長能幫助你。”
“我知道在哪兒找他;我隻有一試。”
“試一下,”布羅夫先生想了一會兒後說道。“自從探長退休之後,這件案子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你也許會激起他調查的興趣。試一試,然後告訴我結果。在這同時,”他站起身繼續說道,“在這期間你要是沒發現什麼特別的話,到月底時,我可不可以自行安排在銀行監視?”
“當然可以,”我回答道——“除非你在這期間就跑去了。”
布羅夫先生笑著拿起了帽子。
“轉告克夫探長一聲,”他補充道,“就說我說的,隻有找到拿走鑽石的人,才能揭開這件案子。然後告訴我他的經驗是怎麼說的。”
我們就此分了手。
第二天一早,我動身去道金小鎮——就是貝特裏奇告訴我的,克夫探長退休後住的地方。
我在旅館打聽了一下,問清了怎麼找到探長的家。他的家在城外不遠,有一條靜靜的小路通往那裏。他的屋子坐落在自己的花園中間,兩側和後麵有很好的圍牆保護著,前麵是又高又密的柵欄。大門鎖著。我按了門鈴,從門縫看,裏麵種滿了探長喜愛的花朵。這位擒賊專家遠離了大都市的罪惡和迷霧,正在玫瑰叢中頤養天年呢!
一個老太婆替我開了門,立刻使我指望得到探長幫助的希望一掃而光。他就在頭一天去了愛爾蘭。
“他去那兒出差嗎?”我問道。
那女人笑了。“他現在隻有一個差事,先生,”她說道;“那就是玫瑰。有個大人物的園丁在愛爾蘭發現了種玫瑰的新方法,克夫先生就是去打聽去了。”
“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很難說,先生。克夫先生說他也許立刻就會回來,也許要耽誤一陣,這完全要看新發現的東西值不值得研究。你要是有話留給他,我會仔細辦到的,先生。”
我留下了我的名片,並在上麵用鉛筆寫到:“我有有關月亮寶石的消息。請你一回來就通知我。”做完這件事後,我別無它法,隻有返回倫敦。
我那時很煩躁,去探長家白跑了一趟使我總想做點什麼。在從道金返回的路上,我決定第二天早上一定要采取新的辦法,衝破重重障礙,查出真相。
下一步采取什麼形式呢?
我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要是貝特裏奇在場,知道我怎麼在想,他一定會說我這個時候是處在我的最佳狀態——德國性格中。說真的,也許我在德國受的教育是有點使我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我大半個晚上都坐在那兒吸煙,想出一個比一個還要不可能的念頭。等我最終睡下後,夢中也不斷地驚醒。第二天早上醒來,我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我本打算采取新辦法的這一天,一開始就使得我懷疑起自己,到底有什麼權力,去考慮那些本來就存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