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羽扇綸巾出錦官(3 / 3)

羅文靖還是不說話,他就接著說:“你知道你這種不驕不躁的氣量是怎麼來的嗎?這股隱忍的城府是哪來的,你知道嗎?”

羅文靖終於開口:“你似乎很了解我爸,就連他打我的目的都能被你看出來。”

“那是自然。”男人笑道:“想當年,我和你爸還有孫六聖才三個人一起行走江湖的時候,那會兒還沒你呢,應該說,那會兒你爸都還不認識你媽呢。結果到頭來,三個人當中就數我最出息。”

羅文靖尷尬的笑了:“所以你收了錢遲遲不辦事,就是為了跟故人的兒子說些冗長故事?別裝了,我知道你是誰了。”

身後,十二人當中的滑頭拿出手機,打開手機屏幕上的短信,看過以後他是心驚膽戰,作勢要去拉住仍在前麵散步的羅文靖,被一高挑青年拉住胳膊,滑頭就把手機往高挑青年麵前一擱,讀出短信:“武侯祠關係網來信,熊吳力懸賞二十萬買文靖人頭,殺手榜上排第三的張高孑接下暗花!”

那高挑青年一看短信之下心裏咯噔一聲,本以為對方還會顧及武侯祠祠主的威懾力,現在看來,熊吳力是真正的豁出去了,十一人朝羅文靖奔跑過去,留著小姑娘一人站在原處花容失措。

“文靖!離他遠點!!”

一股磅礴劍氣從九霄雲外打下,氣浪擴散百十丈,長街之中飛沙走石,汽車紛紛刹車,歪七歪八的停靠在路中間不再動彈,氣浪推動之下,十一人吃不住力道直往後退,一道黑影從羅文靖身前被氣浪推得折返出去,那黑影倒飛出去以後,又在街道上翻出幾個後仰筋鬥,最終一個起跳落在了一輛轎車的頂棚上,站穩腳步後,仗劍而立。

與此同時,灌縣另一邊,魚頭火鍋客棧中,一名衣衫襤褸的混混站在櫃台邊焦急的等待著,櫃台間,一個迎賓小姐打扮的姑娘,正埋頭在一堆賬單中尋找著東西,半晌,伴隨著姑娘一聲驚叫以後,一張賬單紙遞到了那衣服破敗的混混手裏。

迎賓姑娘笑得合不攏嘴,誇讚道:“這個名字起得真好!”

混混展開那張賬單,在看到賬單上那三個字的簽名以後,一時間驚訝得合不攏嘴,瞪大了眼,憋紅了臉,看去幾乎窒息。

話說這頭,在一擊震退來者以後,站在羅文靖身旁的男人是意氣勃發,大有書生氣的將大提琴箱子往麵前一墮,麵向那站在轎車頂棚上的仗劍殺手,笑問道:“來者是打算貽笑大方!?”

那站在轎車頂棚上的仗劍黑衣人忽然朝前踏出一步,一時間劍氣縱橫排布三四裏地,大風在他踏出這一步之後狂湧而至,天地間風聲如鋒利劍鳴,正是殺手榜位居第三的張高孑拱手拜天,麵向那將大提琴箱子立於身前的男人,高聲朗道:“劍客張高孑,敢問是哪路高手擋我財路!?”

羅文靖笑得燦爛,瞥了身旁那魅力斐然男人一眼,調侃道:“不是說要去錦官城參加商演嗎?怎麼和葉爺爺演到金馬河上麵去了?昭叔叔。”

那張被迎賓姑娘收藏起來的簽名紙上,用楷書筆法描出三個字————昭玉茗!

男人如三十歲年齡的臉龐上,突然閃爍出異常神采,麵對那仗劍的張高孑,他根本不屑一顧,隻說道:“不是你爸要我來救你的,要不是劉心齋那老牛鼻子死活求著我要我來替你解圍,我才不願意來救你這個連叔輩都認不得的臭小子!”

張高孑見自己被冷落,心裏殺機頓起,揚塵十丈,踩得腳下轎車頂棚凹陷坍塌,他動輒出劍,周邊劍氣頓時暴漲,隱沒於風中的萬千縷劍氣攔腰截斷了路邊大樹,劍氣劃空清脆刺耳,在那些閃著應急燈的轎車上劃出道道深痕,這劍一出,在場所有人隻見半空中的風逐漸凝型,在仗劍衝刺的張高孑身後形成了一張龐大的敦煌飛仙圖,一劍可作天外飛仙,其鋒銳程度可以攔斷江河。

劍氣未至,風暴先行。

凜冽風暴撲麵而來,讓羅文靖直打哆嗦,再看那氣勢磅礴的敦煌飛仙圖,尋常人肯定是屁滾尿流,而羅文靖定下心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昭叔叔在身邊,何懼?何懼!?

昭玉茗無懼於那構造極大的劍氣壁畫,單手拉住大提琴箱子的拉絲,一劃而下:“我烹黃粱,夢邯鄲。”

一語如天宵夔啼,重觸之下,有雷聲轟鳴千百裏!

瞬間,那張由張高孑劍氣鋪織而成的敦煌飛仙圖憑空炸裂成齏粉,轉而,所有人都看見那大提琴箱子被打開,裏麵竟然空無一物。

大夢本就一場空。

旋即,就見昭玉茗怒發衝冠望蒼穹,高聲直達兜率宮:“我欲向天借天劍,一劍天來化天驕!”

九霄雲外有雷雲滾動,似暴風肆掠的怒海,突有一劍作流星破開雷雲直墜大地而來,蜀山劍仙一語通神明,神工之劍,天上來!

借天劍!如此神來手筆,也唯獨蜀山劍仙方能駕輕就熟,此戶以外,舉世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