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星雲”堆起來往下壓去,果然半米處的塵埃明顯豁開了一個口子。
我們跑過去,像個盲人一樣用手摸索著,一個有棱有角的長方形,連著另一個長方形,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哇哦,這家夥輕的可以!”表哥反轉著階梯,然後他的臉被什麼東西給磕到了。四周的“星雲”變幻著,我退後數步,發現表哥正在推一個斜置的長階梯,我把更多星雲推過去,一個旋轉角度詭異沒有扶手的斜向上的階梯出現在我眼前。
“看來我們得多抓點小灰塵往上走。”表哥如是說。
接下來我們東拉西扯堆成了一個足有一個教室大小的“星雲”,因為塵埃被我們刻意擠在一處,這團密集的塵埃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沒有切塊的大床墊。我們小心地推動著“床墊”,借助床墊被劃開的軌跡找到階梯的方向,通過被切開的“床墊”,我們發現有的階梯隻有一個拳頭那麼小,而大的有單人課桌那麼大,它們如同碎石半隔著空檔無規律地盤旋向上。“床墊”被階梯切開後我們再把散開的塵埃攬回來,雖然動作很及時,但是“床墊”還是一點點在變得稀薄。
表哥走在我的前麵:“再堅持一會兒,我覺得快到了。”我撥開頭頂厚實的一塊塵埃,看到上方不斷接近的淡淡亮光,不禁開始加快了腳步。在大約又跟著階梯轉了三百六十度後,我聽到表哥在前麵說:“停——”
“怎麼了?”我把頭鑽出已經隻有一張銅板紙厚度的“床墊”。
“我感覺不對勁啊!”表哥抬頭盯著頭頂的亮光。
那淡淡亮光的某些地方如波浪般閃爍,在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它還隻有一個籃球筐那麼大小,但是現在它大約有籃球場那麼大,或許我這麼說不太準確,但是我無法知道那亮光的準確高度,因而也無法估計大小。表哥沒有前進,我也沒有前進,而這個時候,那談談的亮光卻正在向我們移動,速度不慢,樣子卻在成倍變大。我們很快意識到它已經近在幾步之遙,同時,我們也發現那並不是下一個入口,而是一個巨大的波動劇烈的塵埃團!
表哥:“蹲下!捂住口鼻!”我趕緊蹲下縮成一團。一大堆塵埃襲來,我低頭眯著眼睛眼見我們的“床墊”被扯裂散落下去。一粒塵埃落在身上是沒有感覺的,但是如此數量的塵埃突然斜推過來,就好像突然遇到了沙塵暴一般,一個輕量級的沙城暴推向我,我一下就從小階梯上翻下來,我伸手一抓,但是什麼都沒有抓到,我掉了下來,我大叫起來,我抬頭看著表哥,表哥趴下來,可是我跟他的距離太遠,他既來不及也不可能抓住我。我感覺我不停掉入一個個雲層中。速度很快,四周的氧氣來不及讓我呼吸,眩暈感,黑暗,重力的存在感從未如此真實。
“咳咳咳!”
“我還以為你不會在政治課的時候睡覺,看來我看錯了。”
我揉了揉眼睛:“阿A?”
A同學:“幹嘛?睡眼朦朧中發現我很英俊?”
“我去!你也就朦朧美了!”一隻大手把A同學的頭拍到桌子上,我:“張道長!”
“喲,你還在夢裏給我想了個新外號?”上身穿著藍色籃球隊服的少年拍了一下籃球。
A同學:“班長!他在教室裏打籃球?!”
“你們三個是不是想當今天值日生啊?”熟悉的聲音。在黑板上寫值日生名字的鍾學瞪著A同學。
“她是我們班班長?”我脫口而出。
單手拖著籃球:“我去!你是做夢的時候被洗腦了還是被催眠失憶了?”
我環顧四周,熟悉的教室,穿著校服的同學們,手邊還有打著59分的化學試卷。
A同學一把抽出試卷:“我就怪了你壓著什麼睡覺,噗……哈哈哈哈!悲劇的,你不會被打擊到了吧?”
A同學的頭再次被拍了下去:
“走!”
A同學捂著臉站起來:“張!莫!凡!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看著兩個打鬧的同學,我有一些沒有反應過來:“你們去哪裏?”
張莫凡轉頭笑了笑:“我去!一周一次的籃球課啊!”
A同學:“這都能忘!完了完了完了!老張,我們的孩子腦殘了。”
我站起來,難道是我睡迷糊了?“不等楊亨利?”
A同學:“楊江他今天中午出發去上海比賽了,你怎麼現在才發現啊!真不夠哥們。”
張莫凡:“我去!還Henry,要不要這麼洋氣。”
張莫凡和A同學推推打打走出教室,我跌跌撞撞地跑著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