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晨
清晨的陽光如期而至。但是,陽光能驅走夜的漆黑,卻驅不走籠罩在台兒莊上空的陰霾。
“昨天我們又損失不少人了吧?”走在院內,佩君向玉瑤問道。
“是啊,粗略統計,僅昨天一天的激戰,我們就又損失了一百多人。”
“也就是說,我們健全的戰士隻有四百多人了。”
“佩君,我有預感,這一次,我們可能真的要犧牲在這裏了。”玉瑤停下腳步,轉頭對著佩君認真說道。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不正是軍人最好的歸宿嗎。”佩君轉頭望天,密實的雲塊布滿天空,讓人看不見雲塊後的蔚藍;一如佩君等人,看不見這場戰爭的未來。
“好了,我要進去房間寫點東西,你囑咐戰士們,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我。”將目光收回地麵,佩君轉頭對玉瑤說道。
“是。”玉瑤轉身離開。
走進直衝院門的那個大房間,佩君關上房門。走到書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從抽屜裏拿出一遝白紙,一支毛筆,筆架、墨水和硯台。佩君把一張白紙在桌麵上鋪開,拿起毛筆蘸了點墨水開始寫了起來:劉佩君、莊玉瑤、白湘湘、貝曉凡、少思煙、車秋荷、池千柔、孟如馨、洛弘雅……
【台兒莊北門】
在北門附近,有一條街叫北街,在北街的盡頭有一座大廟,戰役開始後這座廟由守軍186團七連防守,日軍攻破北門後立即沿街道直撲大廟,與守軍展開激烈的戰鬥。
重炮轟鳴,戰車怒吼,脫膛而出的炮彈帶著死神的問候直衝而來,披著鋼鐵外衣的裝甲怪物在街道上徐徐前行,飛速而來的子彈隻能在這些怪物的裝甲上徒勞的碰撞出一丁點火花。一群群身著土黃色軍服的日本兵如蝗蟲般向大廟蜂擁而來。憑借著兵力和裝備的優勢,日軍對大廟展開了新一輪的進攻。
大廟的圍牆早已在剛才的炮擊中被炸塌,守軍186團七連連長徐運太抱著一挺機槍拚命地阻擊鬼子的步兵,日本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一發炮彈落在他身邊,將他炸飛出幾米開外。
沒有了機槍的火力壓製,成群的日本兵立刻撲了上來。
“為連長報仇!”七連的士兵們大喊著向日軍殺去。戰況激烈,七連司務長帶著一夥炊事員也加入戰鬥。司務長端起中正步槍向一個日本兵刺了過去,而當他把刺刀從日本兵體內抽出時,兩把刺刀也從背後貫穿了他的腹部……
敵人越來越多,守軍越來越少,五個日本兵圍住了一個小戰士,日本兵們同時發起突刺,五把刺刀同時貫穿了小戰士的腹部,小戰士的流著鮮血的左手摸向腰間,拉響了手榴彈……
爆炸聲響起,日軍最終占領了這座廟宇,隻留下滿地藍軍裝屍體和被炮火熏黑的牆壁訴說著這裏不屈的抗爭……
【女縱臨時營地】
陰雲籠罩天空,不時掠過幾架如同鬼魅般的零戰,重磅航彈從彈艙內徐徐落下,帶著宛若死神的尖叫落在守軍的陣地上,綻放出一朵朵死亡的火花,四散紛飛的彈片如死神的鐮刀收割著脆弱的生命。在一片片陣地、一條條街道、一個個堡壘上,三十一師的士兵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苦苦抵擋著侵略者的鋼鐵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