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天的戰局,他連失四員戰將,而且對方的將領似乎還有餘力,明日一戰,他的將領,恐怕死都不願意上陣了,一旦明侯怒而攻打要塞,無將之下,他根本就沒有能力保住多久。
就在一個時辰以前,他派出去的三個信使都回來了,一個是去向舉城的劉藍天求救,一個是去向海城求救,最後一個則是去向意城求救,至於覺城,他卻是沒有派出信使,因為那裏的城主和他有著多年的仇怨,天天都在詛咒他早死。可結果,卻是三個城主都以自己岌岌可危而推脫了,根本就沒有半個軍士前來援助他的封城,這讓他近乎絕望。
他卻是已經到了投降的邊緣,但費笑言就像是一把絕世寶劍,始終懸於他的頭頂,讓他不敢將這想法付諸實踐。無論明侯如何強大,他都不相信明侯能夠與費笑言匹敵。
別的不說,十九年前,黃城城主黃展舉兵,最後被費笑言打敗,全家死絕,親人也個不剩下,最主要的是,當初還有十餘人已經逃到了茫茫的海域,卻還是被追回來,一起殺害了。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繼而則是自己手下軍士的聲音:“城主,明侯派遣特使前來見你了。”
明侯的特使?牛世臉色微微一變,略一思索,還是決定見一見,他需要清楚弄明侯的意圖。
糜然進來的那一刻,牛世險些被嚇暈了,倒是由於他長得矮小,糜然開始沒看到,後來找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就在眼前,卻是腦袋才及得上自己的胸口,一時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憋住笑,取出招降書,一邊向牛世遞過去,一邊開口說話:“城主,侯爺大人大量,不忍大肆殺戮,是以希望你能獻城投降,至於你的安全問題,侯爺一律承擔,保證你不會有事。”
牛世是很會投機的主,自然不會被糜然一句話就說動了,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那招降書。
而在這小屋子裏麵,跟著糜然一起進來的,則是牛世剩下的兩員將軍,為的是保護他。
瀏覽著招降書上麵的內容,牛世的一張臉不時地變換著,時而略有激動,時而有陰晴不定。
好一會兒,他似乎將這招降書看了不下十餘遍,心中才有了自己的主意,便朝這個武藝極高的使者望了過去:“糜將軍,明侯說他可與大帝爭鋒,你是他麾下上將,不知對此作何感想?”
糜然的甲衣胸口處,明顯插著三根羽毛,正是上將的標誌,他不曾戴頭盔,否則就更明顯了。
“糜某是武將,一介粗人,本不識天下有才之英豪,但糜某問城主,侯爺初入阪國之時,行征兵之策,短短數日,讓阪國擁兵十餘萬,可是有大智慧?王都星野鎮一戰,侯爺以區區五千兵馬,大敗許統二十萬峒國雄兵,殺得大軍隻有牛吹一人逃回,可是當世名將?今回城一戰決勝負,侯爺僅有一萬五千人馬,卻降伏梵國十萬雄兵,進而攻克梵國,如此戰績,就算是費帝身上,恐怕也不多見吧?隨後,侯爺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取了旬國和孔國,堪稱不出世的名將;更有梵城邊關一場驚世會戰,侯爺大敗唐春,一舉解決了阪國南部的危險。以侯爺之才華,以侯爺之雄兵,糜某敢斷言,費笑言不過是插標賣首之輩,早晚會被侯爺大敗。”糜然早就被鄭山河洗過腦了,加之這些日子卻是見證了黃胤的謀略,早已是敬仰至極。
牛世不說話了,他朝身旁的兩員將領望過去,可這兩人卻都是點頭,明顯也有了投降之心。
當然,牛世是城主,決定權還在他的手上,他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徹底下定了決心:“糜將軍,牛某願意投奔明侯,但牛某有一個要求,就是明侯得城之後,必須保護我的財產。”
這個昏庸城主,果然是貪得無厭之徒,幸好侯爺早有預料,否則的話,我還不敢擅自作主。
卻是黃胤猜測牛世有可能會有這個要求,是以告訴糜然,可以先答應,至於到時候黃胤是否臨時返回,那就是兩說的事情了,反正出爾反爾的事情,黃胤在眠長的身上已經幹過一次了。
糜然很是愉快地笑了,立即回答了牛世的問題:“城主可以放心,侯爺有言在先,整個封城的子民,都將是阪國的子民,侯爺有義務保護所有封城人的財產,自然也包括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