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觀望著場上的惡戰,黃胤伸出手來,隨意地摸了摸鼻子,他倒是很看好自己的將領糜然,因為糜然看似落於下風,實則卻是穩穩守住了全身,暫時不過是不願與周寰拚命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形勢逐漸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周寰初時是拚命猛攻,後來卻是速度減慢不少,隻好以防禦為主,而糜然則是後發製人,狂猛攻擊,封死了周寰所有的退路。
糟糕,此人武藝實在太高,與我一戰,還能留有餘地,如今我力已窮盡,他卻是生龍活虎,我必敗無疑,偏偏他又封死了我的退路,我豈非連逃跑的機會都沒了?
周寰越著急,棍法就越發混亂,若非他武藝卻是高出一般一流高手不少的話,早就身首異處。
他心思重重,甚至想到了投降,可又有些猶豫,畢竟他的家人都在封城,他若降了,牛世卻不降的話,他家人的性命就難保了,思來想去,他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二人大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周寰終於咬牙下了決心,想要投降了,可正值他有這想法的時候,糜然的長槍也到了,而且是一忽然之間,仿佛漫天都是槍尖,數不勝數。
刹那之間,周寰見到了一個個槍尖在他的眼前放大,竟是莫名的燦爛,莫名的淒涼,好似一現的曇花,此次一次過後,便是長久的沉寂,而接下來,他便再不可能有任何的想法了。
周寰就這麼死了,他是糜然接連斬殺的第四員敵將,也是敵人最強大的一員戰將,這種損失,立即將那牛世驚呆了,他整個人直接就朝後麵摔了下去,腳下踩著的軍士則短暫解放了。
沒有人知道周寰其實已經有了投降的想法,也沒人能看出來,便是黃胤,也不過是看到了他臨死前極為恐怖的表情,因為在那最後一刻,周寰的整張臉,變得無比的扭曲怪異。
“還有誰?敢下來與我一戰?”牛世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就又聽到了糜然的聲音。
他心中一慌亂,倒是啥主意都沒了,匆忙之中,對身邊的軍士道:“給本城主傳話,就說今日不戰,明日本城主必然再派出大將,與其麾下將領拚死戰鬥。”
上方牛世傳了話,黃胤得知之後,微微一笑,對身周眾將道:“牛世已經肝膽俱裂,心中恐懼無以複加,本侯再有一劑良藥,他必要率軍投降了,隻是不曾想到,如此一個沒落的城池,城中不過區區七名將領,居然各個悍不畏死,與我軍將領一直廝殺,不曾有人投降本侯。”
“招降書已經寫好,請侯爺過目。”眾將欣然,正議論之間,趙引策馬過來,遞上一折子。
黃胤接過來打開,緩緩看下去,卻是一篇很是中肯的招降書,言及明侯有著不下於費笑言的才能,足以匹敵費笑言,牛世不必擔憂費笑言的報複,至於投降之後,明侯也會保他富貴終生,隻是城主一職,不能由他在擔任了,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將會派人護送他到阪城做官。
將折子重新合起來,黃胤又遞給了已經斬將返回的糜然:“糜然,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上將了,本侯已經命兵器師替你打造兵器了,再有幾日,你就可以使用。今天晚上,你帶著這道招降書叩關,本侯料想,此時牛世已有降本侯之心,隻是不能下定決心。你這封招降書一到,他今天晚上必然睡不著覺,明天午時以前,本侯也定然可以率領大軍進入封城。”
“遵命。”糜然一臉的平靜,但心裏還是很歡喜的,畢竟能夠成為上將,本就是他的夢想。
趙引靠近車駕一點,恭敬地道:“恭喜侯爺既獲一員上將,又能輕易拿下封城。”
“趙引啊,本侯不是糊塗人,你就不要拍馬屁了。至於這一戰,其實並不容易,本侯不也是損失了三員將軍?再者說了,若是沒有其他三路的牽製,本侯還不知啥時候才有機會渡海興兵。封城之後,舉城和海城,可就不容易拿下了。”黃胤不無憂慮,戰事永遠都是瞬息萬變。
唉,隻希望另外三路不要退縮,一直猛攻,如此一來,今年以內,我當可連取四到五城。
已經是下午了,黃胤不準備繼續攻擊,便下令收兵,要塞之上的牛世見得黃胤退了兵,大鬆了一口氣,可他心底卻無比的擔心:今天過去了,可明天又該怎麼辦呢?
真正讓牛世擔憂的,卻是他的信使已經派出去兩天了,也不知道能否請來大帝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