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潘妮真的還活著,隻不過,她需要用一種我們現在無法洞悉的方式,維持自己的生命。”羅森冷眼看著耐維爾,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可憐尼姬這個孩子,如果她是一朵生活在陽光雨露下的鮮花,大概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怪異。但她就是一棵生長在危機四伏的沼澤地中的毒樹,沒有那些毒液,她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你想聽聽博瑞阿斯和潘妮的故事嗎?或許,從中你會得到某些啟發。”
“呃……當著當事人的麵這樣說人家的隱私,似乎不太好吧?”耐維爾用眼角餘光瞄了瞄博瑞阿斯,風德仍舊像被冰凍了一樣,直直的矗立在那裏,紋絲不動。
“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博瑞阿斯允許我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好讓他們引以為戒。”羅森再次喝淨了杯中的水,將那一段故事向耐維爾慢慢道來。
整整一個小時,耐維爾都在靜心聆聽羅森的講述。到後來,不僅僅是他,還有賽琳娜和黛娜姐妹,以及早起的哈姆雷特和傑馬利。
十餘年前,一位名揚庇護所世界的風之德魯伊,博瑞阿斯,在東西大陸的每一個PK場上奔波,幾乎無往不利,戰無不勝。他曾經輸給過一位叫阿努比斯的死靈法師,而耐維爾知道,那是和他一樣的締造者。但是,阿努比斯並非贏得光彩,而是用特製的毒素毒倒了博瑞阿斯飼養的戰熊邦克。有一天,一位神秘的客人拜訪了他,用特製的銀針,幫助邦克解除了毒素傷害。之後,博瑞阿斯決定潛心靜修,以圖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這位德魯伊帶著他的年輕傭兵羅森,來到了庫拉斯特北方的德萊克摩爾領地,準備在那裏曠日持久的正邪大戰中,繼續磨練意誌與力量。但是,在庫拉斯特與德萊克摩爾領地的交界處,一個名為法利蘭特的不起眼小鎮上,當時還年輕氣盛的博瑞阿斯,與一位酒吧的女招待,美麗的潘妮,在不知不覺中墜入愛河。也許在那幾年裏,他真的曾經想過要留下來,在法利蘭特安家,而且他事實上也這樣去做了。
兩人婚後,潘妮生下了尼姬,一家人享受著天倫之樂。博瑞阿斯也用多年的積蓄,幫助妻子開辦了一家屬於他們的旅店,一切看似都很平靜。但是,平靜的波瀾下,暗藏著洶湧的大潮。為了對阿努比斯複仇,博瑞阿斯每日鑽研著新的戰術,並且更加勤學苦練著,希圖在德魯伊法術上有所突破。
功夫不負有心人。博瑞阿斯做到了一個其他任何德魯伊都做不到的壯舉,那就是自如操控龍卷風的攻擊路徑。如此一來,信心滿滿的博瑞阿斯,準備向此時在西陸闖得名聲鵲起的阿努比斯挑戰。但是,潘妮並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就這樣離開她和女兒,再次踏上那充滿危機的冒險之旅。
結婚兩年有餘,尼姬甚至都可以與父親一起製作手工項鏈,一家人的幸福卻到此為止了。潘妮用盡了各種方法,試圖阻止丈夫前往西陸與據說可以弑鬼殺神的阿努比斯交手。但最終她失敗了,甚至連帶著孩子離開法利蘭特,也沒能嚇阻決心孤注一擲的博瑞阿斯。當他撇下自己的家庭,在魯?高因重新喚回羅森,一起向著阿努比斯設在沙漠中的宮殿進發時,他的心中隻有戰士的榮光。家庭,已經成為了不起眼的陪襯,甚至是可以暫時丟入陰影的廢紙團。
不可思議的是,博瑞阿斯贏了,他做到了很多守護者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將巔峰時期的阿努比斯擊倒。但是,他回到法利蘭特時,卻沒有再見到妻女。當然,他並不會這樣放棄。一個月之後,他在羅森的幫助下,於吉?庫爾尋到了離家出走的她們。但是,這個重新捏合起來的家庭,從本質上來說已經不完整了——因為他們的心,再難融合在一起。
博瑞阿斯沒有給妻子和女兒任何補償,尤其是感情方麵,而且在實現了一個人生目標後,他的意誌開始消磨,每日酗酒過度,讓潘妮越來越無法忍受。一兩年之後,悲劇終於重演。那時,阿努比斯已逝,新的挑戰又擺在了博瑞阿斯麵前,當他醉醺醺的回家取出裝備,要再次踏入PK場時,潘妮忍無可忍,又一次帶女兒離開了。
尼姬小小的心靈,蒙受了無法抹去的陰影。博瑞阿斯從此與她們母女失去了聯係,直到幡然悔悟。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找到妻女的線索。
於是,博瑞阿斯開始自暴自棄,甚至曾經想到過自殺,而且幾乎成功。羅森臉上的刀疤,就是在搶奪他刺向自己的匕首時,被無意劃傷的。可以說,在這樣日複一日的煎熬中,能夠遇到肯尼和阿撒爾,是他和羅森最大的幸運。從此之後,他們結伴同行,浪跡天涯,直至今日。
某些東西,一旦從指縫中溜走,便永遠也無法收回。但博瑞阿斯現在找到了收回“覆水”的機會。他仍舊站在女兒的門前,像一尊謝罪的銅像。可是,尼姬臥室的門,直到現在還沒有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