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山”在極靠近荒島海岸的位置停止了前進,但是它與海島延伸至海中的陸架發生了一陣激烈碰撞,這也險些讓耐維爾等人立足不穩,倒在地上。時間隻是剛剛入夜,可迷霧後那個黑洞洞的龐然大物,已經把最後一絲海平麵上的光明遮擋,使得天色猶如已近午夜。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有利於獵手隱蔽和捕獵的夜晚。

耐維爾的嘴巴還沒有合攏,而薩拉曼蒂驕傲的聲音,又從迷霧之後傳來,聲聲刺耳:“怎麼樣,諸位?我的這個‘小’寵物還不賴吧?它是我和布萊克共同孕育的第一個生命,也算是我們的‘孩子’吧。不過你們可不要理解的有偏差哦,我要說的重點並不在這裏。嗬嗬,耐維爾,我想請問你一句,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什麼牽掛嗎?”

仍未從震驚中走出來的耐維爾沒有回答,隻是慢慢地握緊了拳頭,懼怕早已轉為憤怒,他恨不能現在就爆發出締造者力量,把那座大山轟成原子狀態。但是,理智告訴他,自己現在還不能這麼做,因為一旦控製不住暴走的欲望,那正中了隱藏在幕後的暗影蘇丹的下懷。

“啊,我想起來了!”薩拉曼蒂繼續用那令人著迷的聲線,說著陰損無比的話語,“你肯定還在惦記著自己親愛的女友,那位漂亮的刺客小姐吧?唔……別介意,我已經把她的名字忘記了,不過呢,我派出去的斥候在島嶼的另一邊發現了她的蹤跡。應該說她的身手真的很不賴,而且潛力巨大,竟然能夠一擊擺平傳說魔獸加斯紮拉蠻牛。哎,隻可惜啊,她已經沒有力氣了,所以……”

“你要對賽琳娜做什麼?!”本就怒火燒心的耐維爾,真真的出離憤怒了,他用幾乎吼出血來的狂聲,向霧氣中怒喝道,“你這個惡棍!有什麼本事衝著大爺我來,欺負沒有還擊能力的人,你還有什麼臉麵?!”

“哈,你猜的很對嘛,倒省得我說出來了。”薩拉曼蒂微微歎了口氣,好像有點介懷似的,“嘛嘛,不過我還是要對你聲明一下,我這樣做呢,其實是在成全你們啦。想想看,你一旦在這個世界上死去了,一個人墜入冥界深淵,該有多麼的寂寞啊。反正我看你和賽琳娜也是真心相愛的,不如在黃泉路上,做個牽手的伴侶吧。”

“我……我……”耐維爾真的很想爆粗口,但是他已經氣得肝膽俱顫,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尤納見耐維爾幾乎失心瘋,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後揚手放出一道閃電,向著黑暗中的“怪物山”劈去。可是,這一擊好似泥牛入海,一點動靜都沒有傳回來。

“耐維爾,屬於你的戰鬥已經開始了!”薩納托斯見時機成熟,突然用他少有的高昂聲調,對耐維爾和尤納喊道,“去吧,在戰鬥中放飛你力量的翅膀,不過,不要被它們挾持,成為力量的奴隸。賽琳娜需要你,還有別的人也需要你,整個世界都需要你。你應該發揮出一點能量來了。”

“我知道了。”耐維爾從幹澀的喉嚨裏,輕輕地吐出了一句話。他看了看已經做好準備的尤納,將手遞給了身材嬌小的法師守護者,“靠你了,尤納。隻是不要太過勉強自己,把我送到島的另一邊,與賽琳娜會合就好了。”

“遵——命!”尤納有板有眼的敬了一禮,然後雙手拉住耐維爾的一根手臂,白光一閃,兩人迅速衝出去百米之遙——這已經是尤納能夠掌握的傳送魔法的極限了。

“想跑嗎?沒那麼容易!”薩拉曼蒂的聲音,由一首甜蜜的情歌,變作了嘶啞的重金屬樂,大海也隨之激蕩起滔天大浪,整個夜幕仿佛都要被憤怒的海水吞沒。大地傳來一陣陣痛苦的顫抖,不知從哪裏突然長出來的一叢叢觸腕,向著稍稍停頓下來的耐維爾和尤納,直卷了過去!

那些觸腕,明顯屬於章魚等頭足類生物,而非毀滅之王巴爾生長的那些腐爛的附肢。它們上麵,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帶刺吸盤,隻要吸住什麼東西,它就會被活生生的拉扯成碎片。不過,薩納托斯也同樣具備傳送技能,及時趕到的死靈法師守護者,充當了耐維爾和尤納的擋箭牌。旋動起來的冥神巨鐮,在不到半秒鍾的時間內,便將眼看就要纏住尤納的一根觸腕,絞成了滿地的碎肉。

遠處黑色的“怪物山”,隱約發出了一聲悠遠而又模糊的長鳴,就好像是怪獸受創後的哀啼。薩納托斯沒有等到其他觸腕撲上來將他纏住,迅速施展屍體爆炸技能,用絞碎的屍塊,將附近的一大片觸腕炸得血肉橫飛。

瑪索利亞的傳送來的慢了一些。但是,擁有閃電之怒這一大範圍殺傷技能的女族長,緊接著死靈法師守護者用屍體爆炸炸出來的空間,繼續為耐維爾擴大生命通道。隻見一束雷光劃破黑暗,命中一根觸腕,然後無數暴走的電流,在其上生發出來,四處亂竄,隨著觸腕的炸裂,陡然化作無數耀眼的狂雷,以扇麵形狀,鋪天蓋地的掃向了後方的大片觸腕海。

仿佛牧牛農場的情景被以另外一種形式再現,兩大高手的聯手殺戮,顯得極為得心應手。在閃電之怒把一大片觸手化為焦灰之時,強烈的電光也讓瑪索利亞看清楚了敵人的力量。小到兩三米長,大到五六米長,各式各樣的觸腕已經如雨後春筍一般,占滿了整個荒島的海岸,而且就連海岸帶的低矮灌木林,也早已被它們占據。如果不依靠強大的破壞力硬開出一條道路的話,僅憑尤納的傳送速度,還有耐維爾的運氣,兩人恐怕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到海島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