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耐維爾匆匆趕到奈拉瑞斯經營的花圃時,他有點點對自己“夢想成真”的能力感到厭棄了——果然,他又一次跳進了守護者們為自己挖好的天坑裏,因為挾持尤納的不是別人,正是獨目老者奈拉瑞斯,而可能早就知道這一預謀的魔狼芬裏爾,已經站在了他的對麵,全副武裝,如臨大敵。
難道說,這是守護者們要火拚的節奏麼?
耐維爾小心的向花圃的柵欄門前蹭了幾步,不敢打擾到兩位即將對決的高手。可芬裏爾早已經一眼看到了他,並未變身狼形的德魯伊守護者,將套裝的豪傑斧豎在地上,懶散的撓了撓後背,忽然開口說道:“沒關係,耐維爾先生,進來吧,他是不會傷到你的!”
“呃……好吧。”耐維爾推開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的破木門,望了站在奈拉瑞斯身邊的尤納一眼。十分詭異的是,尤納雙目緊閉,像一根木樁一樣直直的杵在原地,臉色青灰,沒有一點生氣,倒正好匹配奈拉瑞斯那一副恐怖的死人相。
“你看那孩子很奇怪,是嗎?”芬裏爾見耐維爾目不轉睛的盯向那邊,冷笑一聲之後,解下腰帶上的小煙鬥,往裏麵塞了點不知什麼成分的“煙草”,抽了一口,“你大可以相信自己眼睛所見的東西,他已經死了。”
“什……什麼?!”耐維爾登時手足無措,嘴巴怎麼也合不攏,“尤納……他……死了?可是……為什麼要殺死他?!”
“凶手就在麵前,你可以問他。”芬裏爾陰陽怪氣的一指奈拉瑞斯,然後便不聲不響的繼續抽起了他的煙。耐維爾霍的一下回過頭去,緊盯著那個看一眼都會令人不寒而栗的老家夥,疑惑加上仇恨,已經令他方寸大亂。
“這個孩子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我殺死他,隻是為了將其拿回來。”奈拉瑞斯用幾乎不屬於人類的嘶啞聲音,解答了耐維爾的疑惑,“我拿回來的東西,就是取自你身上的,締造者原力。”
“那種東西是怎麼跑到尤納身上去的!”耐維爾橫眉立目,大聲叫道。可是他的動作突然一下定格了,因為稍稍冷靜之後,他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性。
前一晚,愛莉在用近似接吻的方式,喂給尤納恢複活力藥劑時,曾經說過,自己身體裏的靈魂之力,好像被一根虹吸管抽幹了。而愛莉此前身體內貯存的,正是耐維爾供給她的“營養”。如此說來,愛莉恰好充當了兩人之間傳遞力量的介質,而誰又能想到,尤納因為無意間吸取了締造者的力量,而遭到飛來橫禍呢?
耐維爾又氣又怕,渾身顫抖起來。奈拉瑞斯將手一鬆,尤納僵硬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不要衝動!”芬裏爾突然伸出手來,將欲上前搶回尤納屍身的耐維爾,一把拉住,“奈拉瑞斯現在可以說具備了尤納拉瑞斯的完全力量,這座花圃裏的每一朵鮮花,都是他布下的致命陷阱。我現在要做的,是喚醒他體內守護者的靈魂,但是,我可沒有把握不被他用元素魔法轟上天,所以,你也小心為妙吧!”
“這麼說,他現在是處於暴走狀態了?”耐維爾憂心忡忡的看了奈拉瑞斯一眼,獨目駝背的老者,拋開了隱蔽身形的黑鬥篷,露出一身襤褸的衣衫。他的手中,舉著一柄螺紋盤曲的雙手法杖,法杖頂端,走馬燈似的旋轉著藍、白、紅三種色彩,預示著隨時可能爆發的冰、電、火係元素傷害。
芬裏爾將煙鬥揣了起來,耐維爾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凝神靜氣,甚至有些呆若木雞的看著對手。時間仿佛定格了,這個世界上,好像隻有芬裏爾和奈拉瑞斯做著細微、緩慢的動作,而當這動作加速時,世界也將為之發生劇變。
“(他這是要做什麼?殺死奈拉瑞斯?!)”愣在一旁的耐維爾不錯眼珠的盯著芬裏爾的動作,他的手漸漸握緊了杵在地上的“弑神者”巨斧的鐵柄,瞪得幾乎迸出血絲的雙眼,仍舊注視著奈拉瑞斯。
無論對峙的兩人如何醞釀下去,這決定生死的一刻,終究還會到來!
隨著一聲響徹天際的野獸狂吼,芬裏爾猛的化身巨狼,一個魚躍衝到了奈拉瑞斯的身邊,狼爪橫掃,勢如千鈞。已經基本恢複法師守護者戰力的奈拉瑞斯也不含糊,他以無法用肉眼分辨的高速,同時施展了魔法護盾和碎冰甲,不躲不閃,正麵迎下了芬裏爾的攻勢!
當然,區區碎冰甲還不至於徹底廢掉芬裏爾數以十萬計的攻擊準確率,狂怒的起手攻擊,打到了奈拉瑞斯的身上。頓時,替代生命值抵消攻擊傷害的魔力,一下子飛降到底,但這個魔法護盾,硬是接住了芬裏爾的強猛攻擊。
由於魔法護盾是在抗性之前發生判定,所以這種情況隻能有一個推論,那就是奈拉瑞斯的法力值,應該和芬裏爾的攻擊力一樣,是個天文數字。回魔甚快的法師見狼德攻勢迅猛,而且招招致命,於是他在遲疑了片刻,被燒幹的魔法稍稍恢複了一點之後,突然施展瞬移,與芬裏爾脫離了接觸。
“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觀戰的耐維爾都不知道該幫誰才好,而且他被芬裏爾限製在原地,不能隨意動彈,隻好逞一逞口舌之利,“不過瞬移的話,芬裏爾大可以使用靜候待機的戰術吧?畢竟狂怒五連擊可以自動瞄準啊!”
可這一次,耐維爾想錯了。奈拉瑞斯退出去一段距離後,猛的將手中的法杖向空中一揮,無數彩色的光帶,爭先恐後的湧出法杖頂端,注入到花圃栽植的鮮花中。登時,那些五顏六色的花朵像是打了催長激素一般,爭先恐後的綻放笑臉。可耐維爾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百花競豔,而是一場暴風驟雨般的法術齊射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