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神秘女子的突然出現,三人並沒有什麼反應,目光交流了一下,暗自好笑。
全之道腳下馬蹬一動,上前拱手道:“姑娘深夜在此不知有何貴幹,若是方便,還請姑娘讓開,我等還要著急趕路。”言畢許久,卻不見神秘女子回話,全之道臉上卻是沒有慍色,君子風度顯露無遺。
還不待全之道開口,尺方忍不住了,冷笑道:“這是哪家的小姑娘,怎的如此不識好歹,還不趕緊讓開,莫耽誤了咱的行程。”
話音落下,神秘女子身上氣勢一變,內勁鼓起,長裙獵獵作響,這一身高深的修為隻是這麼簡單地顯露,卻是讓三人臉色大變,腳下一點,手上一拍,便從馬鞍上騰起,落到馬車前。
全之道手落在劍柄之上,使內勁蓄於劍上,劍鞘中清泉劍聲嗡嗡,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透透氣,隻是它透氣之後的快樂帶走了不知多少好漢性命。
尺方沒有武器,雙掌交叉於胸前,她所憑借的是她的身體,這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玩笑,卻也是給她最好的禮物。比尋常男子還要魁梧的身材,再加上女子本身帶有的柔韌,奇特的力量,柔中帶剛,剛中帶柔,對力的掌握確是常人無法比擬,防不勝防。
何生我簡單得多,傲然立於馬車前,一柄折扇遙指神秘女子,右手拇指扣在扇骨,左手下滑,悄然摸著掛於腰間的鐵球,眼神微冷,淩厲的目光仿佛要射穿不遠處的神秘女子。
三人沒有回頭,繃緊身子,略動腳法,可攻可守的簡易陣型便出現在眼前,都是江湖好手,沒有必要言語的交流,大家都是聰明人。所以說,有的時候跟聰明的人在一起做事兒,簡單明了,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麼問題,彼此之間都有那麼一份默契。
這個時候氣氛相當的詭異,神秘女子略微外放內力,就讓三人如臨大敵,因為單單是這個女子就不是他們所能麵對的,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老頭還是那麼的昏昏欲睡,對眼前的情況似乎毫無所知。
這樣的局麵持續了好久,終於,馬車上的老頭開口了,聲音沙啞,“姑娘,你打得過他們三個,你打不過我,九玄女白子多年之前回歸魔教,嫁作人妻,當相夫教子,你如今何必要重出江湖。”
三人大吃一驚,九玄女白子對於他們來說太過於震撼,曾經的江湖風波,不得不讓他們如此。
白子輕聲說道:“天心閣作為相府的江湖耳目,地位超然。能夠讓三大閣老中的人丐親自護送的,想必定是相爺的親手信吧。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三人也是天心閣屬下,看來,相爺對江湖顧忌很深啊。”
人丐道:“白姑娘說笑了,既然能夠知曉我們的目的,豈能不知這三人的身份。隻是老頭子想問一句,與其兩敗俱傷,不如息事寧人,何必要如此呢。”
“閣老,人精,你覺得我站在這裏代表了什麼,就算兩敗俱傷,你覺得我會在意嗎?”
“你當真要如此?”
“你說呢?”
“看來老頭子要辣手摧花了。”
白子無言。
人丐也無言,突地,騰起。
右掌化刀,力劈華山,掌力去處,轟隆之聲震耳;左手飛針,流星奔月,金針所至,尖銳之聲不絕;內力深厚,可見一斑。
如此攻勢,白子卻不為所動,人丐心生疑竇,手下不慢,遲則生變,卻是又加了幾分力氣。黑影掠過,眼前佳人消失,人丐暗道不好,是以力已出,針入地,掌落下,土石飛濺。
穀中風起,卻是吹來陣陣白霧。就是在這迷霧之中,三聲沉悶的倒地之聲突地響起,人丐臉色大變,卻是不慌,金針入手,紮破指尖,撕下內衣一塊,幾筆過後,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腳下一震,土坑出現,手掌一翻,布條落入坑中,又取出一金針,埋入坑中,隻漏出一點針尖。
盞茶時間,迷霧散去,馬車消失,全之道消失,尺方消失,何生我消失,隻剩下一男一女,女子白裙如雪,絕代風華,是白子無疑,男子輕摟白子,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一身樸素的黑衣,氣質卻是不凡,頭略揚,帶有那麼一絲傲氣,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是在腰間懸著一把刀。
人丐抬頭看著男子,艱澀地從口中吐出兩字。
“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