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於是,還是米蘭,我登上了另一個舞台。
馮結衣和和渺渺三歲多了,確實是越長越漂亮。
她們此時跟在我身側,結衣一件碎花棉布裙外罩一件黑色小毛開衫,渺渺一件藍布裙,金色平底鞋。結衣和渺渺都比較喜歡Burberry和Christian Louboutin,她們的個人衣帽間裏大多是這兩個牌子,鞋子則幾乎全是Mary Jane。兩個丫頭的衣服太多了,有些根本沒有機會穿第二次,這事我和她們爸爸做檢討,我倆都喜歡給她們買。
結衣和渺渺現在會說法文和中文,因為在法國出生長大,她們法文比我說得好。平時她們與我用中文交流,中文則是標準京腔,這是受她們爺爺的影響。有時在外也會用法文與我說話,我這一年來長住法國,法文有進步。當然,即使不行,我還有流枷,流枷就是我的第二張嘴。
“卡羅蘭和爸爸媽媽搬進了新家。一座巨大的老宅子,宅子那麼大,當然不可能隻住著他們一家人,斯平克小姐和福斯波爾小姐住在一樓的套間裏,她們年輕時是演莎翁劇的女演員;樓上的閣樓套間裏住的是一個長著一把大胡子的瘋老頭兒,他告訴卡羅蘭說,他在訓練一個老鼠馬戲團,可又不肯讓別人看。爸爸媽媽總是忙忙碌碌,周圍的野地裏也沒什麼有趣的東西。百無聊賴的卡羅蘭隻好在古宅裏探險。在客廳的角落裏,她發現了一扇神秘的大門。卡羅蘭打開了那扇雕著花紋的大木門,走過一段幽深的隧道,就像愛麗絲掉進兔子洞一樣,展現在她麵前的竟是另外一個世界……”
兩個小女兒倚在我身旁正睜大著眼聚精會神地聽我跟她們講《卡羅蘭》,流枷坐在對麵正在看書,他最近在翻馬可·奧勒留的《沉思錄》。我們此時就在斯卡拉歌劇院的後台貴賓室。
我的“原生態綠色有機音樂”已經表演完畢。其實,這次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登台,我隻在舞台一側,並且林兆還在我身前掛曳下長長的白色綢幕,讓我的身形在裏若隱若現,關鍵也是想讓觀眾知道這出戲所指的“原生態綠色有機音樂”是怎麼回事,誰在演奏它並不重要。
可演出後結衣和渺渺的登台卻是貨真價實。情況是這樣的,最近法國南部正在遭受水災,林兆這次在米蘭的演出就帶有了慈善性質,他想在演出後搞個助興節目當場籌得一些善款,於是,他就盯上了我們家馮結衣和和渺渺。
這倆丫頭一直在和她們爺爺學習書法,林兆就想讓這兩個小丫頭當場“揮毫潑墨”一把,再怎麼說也是中華文化一種,和他的《桃竹》的底蘊也很搭。再說,小孩子的作品可能籌得的善款會更多——這林兆也是個精商。
馮予諾和我覺得這也挺有意義就答應了。
兩個小姑娘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出席公眾場合。去年,法國《商政》雜誌采訪馮予諾,就曾邀請馮予諾帶著他兩個小女兒拍攝了一係列日常生活照。後來,我受邀參加Prada在巴黎的時裝發布會,也曾帶過她們倆出席——馮結衣和和渺渺現在在聚光燈下已經相當從容。
即使知道這兩小姑娘會表現得非常出色,可當在台下看著她倆一筆一畫在比她們個頭都高的卷紙上書寫的那種認真勁兒,我還是驕傲得想落淚。
兩個小丫頭一上台就表現得很沉穩,主持人問她們問題,她們都答得很清楚,亮晶晶的大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有靈氣。主持人問她們要寫什麼字,結衣答寫媽媽的名字,她寫“和”,渺渺寫“三”;主持人又問為什麼要寫媽媽的名字,結衣答得很酷,因為“簡單”,下麵觀眾一陣歡笑。主持人又把話筒移到渺渺跟前,問,“你們是喜歡爸爸還是媽媽?”渺渺很認真地抬頭望著她,“那你呢?”搞得主持人都愣了下,隻得搖頭,“這小丫頭真聰明。”底下又是掌聲笑聲。
她倆抖擻地寫下了兩個繁體大字:“和三”,後來被一位不知名的男士用一萬歐元買走。
隻是我很久以後才知道,這對字一年後竟然漲了十倍,最後掛在了北京的一個小四合院裏成為了一個永恒的紀念。
為了獎勵馮結衣和和渺渺,林兆下來後送給她倆一人一個小牛掛件,喜死兩個小丫頭了,她倆屬牛。
“花有國花,人有國手。你是中國國獸,獸中泰鬥。”林兆抱著她倆一人臉蛋兒上親了一口。
“咦,這是《水牛歌》!”馮結衣聽見林兆剛才那句話立馬大聲嚷出來,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