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3)

午後的琴房溫暖如春,流枷懶懶地蜷縮在長凳的一角,眼半眯半睜地看著我,像隻貓。

我腳踩在長凳上居高臨下看著他,沉思了下,“我現在給你說一段話,你記下來,然後再說給我聽。”

流枷有個好記性我算領教過,既然他是我的陪讀,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我想在他吟誦這段話時找找拉奏《沉思》的感覺。

當我死去

把我留下的給孩子們

如果你必須哭

為走在你身旁的弟兄哭泣

把你的手臂環住任何人

像環住我一樣

我想留給你一些東西

比文字和聲音更好的東西

在我認識和我所愛的人身上看見我的存在

如果沒有我你活不下去

那麼讓我

活在你的眼裏、心裏和善行裏

心手相連讓孩子們得到自由

愛不會死

人會

我低吟出,然後盯著他,“可以嗎?”

他點點頭,移動了下身體好像又找到了更舒服的姿勢,依然半眯著眼,“當我死去……”他的聲音比我好聽,擁有華麗的磁性。我聽了下,架起琴,琴音隨起——

流枷一遍又一遍地吟著這篇《遺產》,我專注地拉奏著這曲《沉思》。詩篇與曲調奇異糅合成深沉幽旎的情感。

“謝謝你。”

我謝他,這支曲子奏得不錯。

他盯著我,優雅一點頭,“我喜歡你這種書卷氣中透出的草莽氣。”

我睜大了眼,驚訝於他這樣接近恩賜的讚賞,不過又一想,這本身就是個有氣質的小變態,他說什麼都無須再驚訝。

這時,有敲門聲,琴房的門一直都是開著的,此人還會敲門,看來是禮貌地不想打攪到我們。

我和流枷同時都看過去。

是姚夜。

他一直站在門邊,即使我和流枷已經看向他,他也沒有走進來,“和三,我想邀請你音樂季為我伴奏,可以嗎?”

柴院每季度都會有音樂季活動,其實就是對社會公眾的演出活動,由於集中在一天,所以每季度這一活動並不是每個專業都會參加。這一季就是鋼琴專業和歌劇專業,聽說兩個專業的演出級別都很高,還聽說歌劇專業拿出的劇目就是前段在校內引起轟動的《新月》。

這一季小提琴專業沒有任務,我去幫助他當然是可以的。不過我還沒有點頭同意,就聽見流枷已經為我應下了,“可以,她會幫你。”

我是有些詫異地盯著流枷的。挺奇怪的,其實流枷好像對姚夜並沒有好感,幾次在校園裏碰見姚夜即使隻點頭打個招呼,流枷都拉著我的胳膊隻往前走。今天這是怎麼了?

“可以嗎?”意識到姚夜又問了我一聲,我連忙轉過頭,微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

姚夜也微笑著一點頭,“那謝謝你了。”看來他也始終沒把流枷放在眼裏,轉身走了。

我瞟見流枷無所謂地撇撇嘴。

“你原來好像不喜歡他。”我架起小提琴準備再練習一次。

“我現在也不喜歡他。”流枷眼睛又快要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