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3 / 3)

咳,估計這一晚上連覺也不能睡多長時間了,服裝設備都是直接帶到洪山禮堂的,今晚所有人就在那兒過夜咯。

“咳,你說這大好青年咋官僚氣派這麼嚴重?”毛毛蹺著二郎腿不耐煩地感歎。

她指的“大好青年”就是上麵正在一遍又一遍強調演出重要性的學院副院長佟周。是啊,這位帥得幾乎可以去演文藝愛情片兒的佟院長是我們學院今年才提拔的副院長。人家可是一紮紮實實青年音樂家,曾在德國Trossingen手風琴音樂學院攻讀碩士學位,師從Andreas Nebl。2003年又考入德國Wzburg音樂學院,以全優的成績獲得該學年唯一的手風琴專業名額,攻讀演奏家文憑,師從著名手風琴演奏家Stefan Hussong教授,同年獲得德國拜恩州政府獎學金。他曾獲得新西蘭國際手風琴比賽第一名,並多次在德國、法國、澳大利亞等多個城市舉辦獨奏、室內樂、交響音樂會。他不僅擅長古典樂派音樂作品的演奏,更致力於近現代派音樂及原創手風琴作品的研究。許多新聞媒體曾相繼對其進行過專題采訪和報道並評價:“他通過極富靈性的演奏,以極其優美的音色,使聽眾感受到了更深層次的音樂內涵,構架了音樂語言和觀眾心靈之間的橋梁。”

所以,當他一年前回國選擇我們學院任教時,真掀起了不小的熱潮。主要是這位男士除了他本身橫溢的才華,本人也有無懈可擊的完美魅力。真的,和他談話是件樂事,他氣質儒雅,彬彬有禮,語速平緩,條理清晰,更重要的,有難得的謙和。

其實,他平時開會也不會如此打官腔,我估計也是這次活動政治意義實在太大了,瞧把一個“文藝青年”都給逼得謹小慎微了。

好容易等佟周副院長用他那極富魅力的微笑給了大家最後的鼓勁,一散會,我們就匆匆趕回寢室抓緊時間吃飯,收拾行裝,這一晚加明天有的熬。

“三兒,你帶巧克力沒?”

我翻著包,口裏還咬著包子直點頭。上鋪的毛毛往她自個兒包裏一個勁兒地直塞演出服啊,卸妝水啊,嘴裏還叨叨:“那我帶魚片好了,牛肉幹小桃他們那邊多的是。對了,小桃!小桃!別忘了帶餅幹和糖!”

立馬對麵寢室裏傳來小桃的大聲回應:“帶了!帶了!”

嗬嗬,是的,我們每次外出演出就跟打仗加露營似的,吃的全帶齊全了,女孩子們嘛,就好這口。

這時——

“和三!和三!有人找!”是樓下傳達室的陳阿姨。

“哎!來了!”

我疑惑地撓撓頭跑了下去,現在這“兵荒馬亂”樣兒的,誰找我啊?

一下樓,出門,我看見路燈下站著一個男孩兒,手裏拿著一個紙袋。

姚夜。

我走過去,“你找我有事兒?”

他把那紙袋遞給我,說:“謝謝你。”語氣還是一貫的冷淡,眼神觸了我一下就避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拉不下麵子表現不好意思。

我愣了下,馬上明白過來,笑著說:“你謝早上那出兒啊,沒什麼,我們也是按係裏的要求配合。”

他這時認真看向了我,倒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接下來說的話非常一本正經,“我知道你的同學都不願意做這事兒,是你……反正是要謝謝你。說實話吧,我之所以選擇《水牛》作為今天的演奏曲,也是受了你們昨天在排練廳演奏《懸崖上的金魚姬》的啟發,而且……確實能如此好地帶動我的情緒、為我這支曲子協奏的隻有你們幾個,所以,早上我確實非常希望你們為我協奏。還有,今天早上的演奏對我很關鍵,學校對外聲稱是外省音樂團體來學院考察,因此要增加兩個表演項目,其實是烏克蘭柴可夫斯基國立音樂學院那邊特意來考察大提琴專業的王儆和我的最後保送資格。謝謝你,我通過了。”說完,他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拿著手裏的紙袋打開看了下,是幾張碟,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是極好的東西。笑了笑:原來又是次“暗考”啊,不過,內心裏是有些羨慕這個男孩兒的,他已經被錄取了啊,而我——嗯,和三,加油奮鬥!光明的前程我也會同樣抓住!

我抱著紙袋歡快地跳著上了樓,為自己今天幫助了一個人的前程,也為自己即將去拚搏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