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3)

“三兒,你最漂亮了,把我畫的和你一樣漂亮就好了。”

眉筆一根夾在耳朵上,口裏還咬著一根,我拍了拍許靚諂媚的笑臉,故意嬌氣地拿下嘴裏咬著的眉筆,無比委屈地扭頭對其他人說,“看看,看看,許靚竟敢要求和我一樣漂亮。”

“就是!找死,三兒,給他上腮紅,讓他猴精轉世!”

“對對,口紅,用粉色,用粉色。”

笑鬧一片,可真正手上的活兒,熟練精巧。

秦老師聽著也隻是不停催,“嚴肅點,嚴肅點,高級別演出呢。”我們也隻是各個笑得像狐狸。

正鬧著,許端過來了,他今天也有演出,可據毛毛說,他今天來更重要的是為我們那私活聯係場地,所以,毛毛一看見他來,拍了拍棠立讓他起身。

“你好了。許端!我給你畫!”

棠立可能也知道用意,趕忙起身,許端坐了過來,旁邊化妝的人都豎起了耳朵,估計都知道今日“重托”的是許端同誌。

“嘖,可能有麻煩。”誰知,許端一坐下來就皺眉頭。

“怎麼了?”毛毛也沒耽誤手上的活,熟練地給他用小棉巾清洗皮膚,可眉頭也皺得不輕。

“喏,我找的是他哥,徐洋!這邊!”

這時一個穿軍裝的年輕人正好走進來,許端向他招手,年輕人走過來。

“這是徐洋,他是這邊療養院幹部處團委的,他哥是這裏的二把手,本來說得蠻好,借咱們個半天,還能給咱們搞個保護性場景。可是,他們這療養院這個月要接待大首長,要禁行,搞不成了。”

“那我們少來人,不要半天,隻三個小時。”毛毛說。可徐洋搖了頭,“不行,今天你們演出完,這裏就封閉檢查了,這次來的首長級別很高。”

大家當然失望,這塊兒的蘆葦背景確實是絕佳的,所以都你一言我一語地感歎起來。

這時有人喊,“和三,有人找。”

我一回頭,估計後台的人看見他都眼前一亮。

馮予諾。

馮予諾這樣的人物走到哪裏都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原因有很多。從外貌上說,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漂亮男人,我這樣說也許輕浮,他的五官確實過於精致,眼眉間其實魅意很深,可都被人家“青年俊才”的光環給遮掩了。老實說,馮予諾可以說是比米旆、減元他們更上一個層次的世家子弟,算是那個浮華圈子裏最金貴的一代人了,隻二十六七的年紀,卻事業有成,他有比米旆、減元這一代更能揮霍的資本。

小桃經常念叨這樣的“富家子弟”價值論:三十歲往上走的,當然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可畢竟他們更圓滑更世故;二十五歲以下的,像米旆、減元、佟岩這一排,愛玩兒敢玩兒,可就算家再大業再大,也還輪不上他們做主,屬待開發潛力股;這樣算來,馮予諾這一排人可算是當前最極品的了,年紀輕輕,又有自己的事業,更敢玩更會玩,激情、世故都占全了。所以,漂亮女孩兒更喜歡往他們身邊圍,把這些人眼光養得成了最挑的。

小桃的價值論很現實很普及,音樂學院的孩子們和這個圈子靠得這樣近,當然人人心中有數。何況,馮予諾的光環對學音樂的孩子來說更耀眼,他的事業正是我們實現夢想的一個契機,所以,他的出現理所當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馮先生。”帶隊的領導、老師們過來客氣地和他打招呼。

馮予諾很優雅甚至謙虛地回以禮貌:“我正好在這裏辦點兒事兒,聽說你們在這裏演出,特意過來看看。上次,和三、姚夜為我們公司慶功宴表演得非常成功,和三更是幫了我私人一個大忙,一直想找機會來謝謝她。”他大方地看著我,唇邊露出隨和的微笑。

我禮貌地站在一旁也是微笑,也沒別扭,盡管我看見毛毛他們眼睛裏已經相當曖昧了。

“哪裏,馮先生客氣了。”

老師們這樣說,我也點頭。

馮予諾很識場合,沒有多說什麼,對我微微一點頭,真的也隻是禮貌地打過招呼就離開了。他這一走,毛毛他們算是嘀裏嘟嚕有話說了——

“三子,這是條大魚,咬住,要咬住咯!”

“咳,說我們三子不是池中物吧,這種極品也給撂下了,咳!”

“天理呀,天理呀,你在哪裏,真是什麼好東西都給了有錢人!”

聽他們在那裏以瘋裝邪,我很配合地裝出一副虛榮小女人樣兒,他們說一句,我眨眨眼睛天真點點頭,毛毛還直摟著我的脖子拍著我的臉蛋兒,“嘖嘖嘖,瞧多大的鳳凰魚哇,鑲金的,24K!”

反正就是個鬧唄,笑作一團。

這時,倒是徐洋開了口,“你們和馮予諾很熟?那還愁什麼,知道他老爸是誰嗎,軍區最高首長,整個南邊部隊上的事兒隻要他老爸一句話沒有辦不成的,更別說找我們這兒借個地方這種小事了。”

“真的?”

“是嗎?”

“原來馮予諾還有這背景?”

這次再迎上這些熱切激動甚至到癲狂的眼光,我不敢再和他們鬼鬧了,堅決搖頭,這個人情可欠不得!

雖然“八一”臨近,《長征》公演在即,係裏還是照常安排了“開堂小考”。對此,同誌們還是頗有微詞的——

“這怎麼就不給人留條活路了呢?我們天天排練,天天排練,連玩兒的時間都耽誤進去了,還要考?真折騰死我們!”

也是,倒不是大家怕考試,隻是最近一天到晚泡在排練場,同誌們是已經疲憊不堪了。“開堂小考”再怎麼也有個麵子問題在裏麵,演奏是需要激情的,一個個累得像狗似的,能向來看考的人們展示什麼呢。可,你有那個膽子罷考嗎?咳,所以,再不情願,還是一個個老老實實一大早安分地坐在小禮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