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行走的樹(2)(3 / 3)

她跟慧鑒法師探討了文學與宗教本質的相同,以及它們分別的意義;這些人類精神瑰麗的花朵,對於人心的熏染和導引作用。慧鑒法師告訴說,他正在醞釀,想創作一部佛學作品,講述曼陀山的故事。

就像《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述釋迦牟尼的故事?

她眼眸一亮。佛學著作裏的曼陀山故事必定離不開昭慈寺,也就是說,它將講述占古巴拉、桑奇貢布……和鄭舜成等人物。

慧鑒法師點頭,任何時代都有優秀的生命,燃燒自己,放射光芒,將時空照亮。曆史的通途就是這樣在光明中延續的。

鄭舜成的偉大,從某種意義上,不遜色於曆史上任何一位大善知識,他的從最實際處改善民生,是一種最輝煌的苦海慈航。

胡文焉喜悅,那您將給佛教注入新的生機和活力了。

慧鑒法師更深地點頭,作為一個獻身宗教的人,有責任化入自己的生命,將宏偉的佛教發揚光大。

他認為,宗教應該更廣泛深入地跟社會生活聯係在一起,剔除所有神秘元素,樸實平和地潛入人們的呼吸。

就像文學、曆史、哲學、音樂等文化藝術一樣。

這樣才能與時俱進,獲得發展。

境界,應該成為宗教的代用詞。

成為宗教相對於人的終極目標。

有趣的是,這是他剛剛完成的參悟。就是剛才,她披著一身夕暉朝他走來的時候。

千日擊錘,一朝放光。

慧鑒法師說,這應該就是緣吧?佛家所說的性靈互度。我和你,能夠互相幫助,彼此在給予中獲得。

作家與法師相視而笑,這就是文學與宗教的關係呀,所有文化存在中,它們是相離最近的,互在彼此之中。

“您的著作將從修建神珠水庫開始,對嗎?”胡文焉問。

“你,知道?”慧鑒法師笑。

胡文焉含笑點頭,目光投向遠方:

“因為,那是您初見鄭舜成的時候。

“那一年,您芒鞋竹杖,來到烏蘭布通草原。按照師父生前的授意,找到昭慈寺所在地。那已隻是一片廢址,荒草蔓蔓,斷壁殘垣。風搖石還在,但雕著臥佛的山洞已被全部封死,幾乎覓不到痕跡。

“像祖師爺占古巴拉當年拜謁烏蘭布通王桑奇貢布一樣,您去拜訪了鄭舜成。

“鄭舜成非常高興,說正想恢複昭慈寺舊貌呢。法師您來得正好。

“當時正忙著修建神珠水庫,騰不出人手。他讓您先尋個地方住下。說一俟水庫竣工,立刻著手佛寺修建事宜。

“果然就是這樣。兩年後,金碧輝煌的昭慈寺就向四鄉信眾開放了。

“等待的時間,您並沒有去尋暫住之地,就拆開臥佛洞封口,在那裏麵住了下來。您開始在曼陀山上種曼陀羅。

“那消失了近半個世紀的曼陀羅花兒,又重新在這塊土地上吐露芬芳。”

作家和法師,再次相視而笑。

都相信這是老榆樹設計的機緣,讓政治、文學、宗教互相成全,交映生輝。

“既然是這樣,我願意把已經完成的,關於修建神珠水庫的一些文字拿給您,供作參考。”胡文焉鄭重地說。

她希望這能夠成為一份對於佛學的幫助。因為,就采訪生活這塊兒,她的身份比慧鑒法師方便得多。

法師莊嚴一點頭,說:“那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