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誰都沒有先開口。
他靜靜地望著她,她亦靜靜地望著他。
明明才過了短短的一天,可是為什麼,卻像是已經度過了一段漫長的歲月?
而在這段漫長的歲月裏,兩人的容顏雖未有一絲更改,但實際上卻已萬物蹉跎、物是人非。
在注視她許久之後,席默臨終於開了口:“我們談談。”
“沒有什麼好談的!”聽到他說的話,一直站在門邊的沐曉頓時衝進來。
“你把我姐姐害成這個樣子,還想和她談什麼?!這裏不歡迎你,你最好立馬從我姐姐眼前消失!”
邵豫也冷冷地看著他:“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同沐晚說這樣的話嗎?她剛剛醒過來你就要跑來刺激她嗎?”
席默臨對沐曉和邵豫的冷眼相對視若無睹,他至始至終隻看著沐晚,重複:“我們談談。”
“席默臨,你不要太過分!”
“邵豫。”沐晚輕聲製止,安撫地看向身旁疾言厲色的邵豫。“我沒事,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邵豫望著她,有些不能接受:“沐晚,你和他有什麼好談的?你應該立馬讓他走!”
沐晚衝他溫和地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說著她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沐曉,“曉曉,你也出去等一下好嗎?”
即使沐曉心裏此刻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看著姐姐溫和裏透著些許堅持的麵容,她還是聽話地轉過身離開了病房。
麵對堅持的沐晚,邵豫自然也無法拒絕,他抬手握了握她的肩,輕聲囑咐:“那你有事的話記得叫我,我就在外麵。”
沐晚臉上浮起一絲恬靜的微笑,衝他點點頭。
望著麵前兩人自然而親密的互動,席默臨的眸子愈發晦暗。
邵豫走到他身邊時腳步頓了頓,目光冰冷地望了他一眼,才離開病房。
隨著門被關上,病房裏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沐晚望著對麵的男人。
自昨天醒過來之後,她不是沒有想過再次麵對席默臨時,她會是什麼狀態。她以為她會緊張,會不敢見他,然而實際上,當她現在看著他,那些惶然不知所措的情緒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也許是已經經曆了一場生死的緣故嗎?她現在竟然已經可以如此平靜地麵對他。
“席默臨,你要和我談什麼?”
席默臨沉沉地注視著她。她的臉色是蒼白的,以往紅潤的雙唇也泛著白,就如同凋零之後失了顏色的花瓣。他突然憶起她躺在那一缸血水裏的樣子,心髒處措不及防地一陣鈍痛。
視線落在她被紗布包裹的那隻手上。
“你就那麼恨我?寧願死,都不肯留在我的身邊?”
沐晚隨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處被層層紗布遮掩著,所以看不到那道可怕的傷口。“席默臨,其實你是知道的不是嗎?”她望向他,有些恍惚地笑了笑。“你比誰都清楚,留我在身邊,隻會帶來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席默臨抿緊唇,沉默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