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開始變得很輕。
“我並不想參加什麼辯論賽，林源西。”即使是不抬頭也能知道是他靠過來了。
“你應該嚐試一下，就當挑戰自己。”很好聽的聲音，一點南方的口音都沒有，就像是聽廣播。
可是，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其實是這樣的一種想法，可一抬頭卻對上他滿含鼓勵的期待的眼睛。所有的話就都吞進了肚子裏。
不忍拒絕。大概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好吧，辯論賽是什麼時候的呢？”她微笑。風依舊不安分地把劉海吹進她的眼睛裏，琥珀色的瞳仁被眯得看不清。
男孩亦莞爾，站在她的側麵——那是風吹來的方向。他抬手，撩過劉海到她耳後。露出見過一次可以說是熟悉的傷疤，已經結痂了。他忍不住說：“你的傷口要好了。”
怔然。
顧玦突然僵直了身子，突然覺得這樣，很親密，這個傷疤，也很令人慌張。
“額。我們還是來說說辯論賽的事情吧。”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些許的尷尬，慌忙轉移話題，“辯論賽是在藝術節選出的班級表演中作為友情賽比的。往年並沒有這個規定，但是我覺得學生會既然那麼閑，來參加點活動也不錯。”
原來是這樣，才想起來林源西是學生會的會長，按理來說確實也有能力做這樣的安排。不過——“藝術節就學生會參加，別的社團不會有意見嗎？”
“不會。其實每個社團也都有參與。比如舞蹈社包了開場舞，文學社負責一些主持的開場演講等文字編輯，最後的一些風花雪月的浪漫調調也由一些畫室的同學來設計，那些像體育部的足球社的我們也請廣播站或者記者部做好一些采訪工作……總之是各社們都動起來了，畢竟藝術節是挺熱鬧的事情嘛，你能參與我也很開心。”不知不覺就說了那麼多，也實在好奇這是怎樣的女孩子，明明是自己都不太想去參加的活動，可是一涉身到集體，就會去想那些很少人想到的東西。
顧玦不知道林源西是怎麼想的，隻聽得了最後一句“你能參加我很開心”，心裏有些竊喜。
“快打鈴了，我們邊走邊說？”他問。
“啊？恩。”半愣半呆地其實沒怎麼聽得清他在說什麼吧，倒是感覺背後有一道目光，好像要把人給射穿。
“……這次的辯論我們決定擺脫我們學校青少年上網的利弊、細節是否決定成敗、英雄造時事還是時事造英雄百年不換的辯題。我選擇的是吃虧是否是福，可能對於別的學校來說這可能也是挺普遍的話題，但是在我們學校，我很想了解了解同學們的想法。”
吃虧這個話題，還是挺普遍的吧，人們總是希望得到的比付出的還要多，“吃虧是福”這個老生常談的東西其實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做呢。但是林源西，為什麼偏偏希望她來參加辯論賽，也偏偏選的這樣的話題？
顧玦這樣想，也這樣說出口了。
林源西沉默了半晌，直到走到班門口才低聲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實在想讓全校的人聽一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