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鬧鍾突然“叮玲玲”的響了,猛的翻身,窗外的天依舊掛著一張巨大的黑幕,瓢盆大雨被風刮到房間裏來,空氣變得稍許的幹燥。
片刻恍惚,還以為是在半夜醒來。
時間容易錯亂,黑白容易倒戈,又新一天的天亮像是淩晨照不出顏色的黑夜。大把的光陰從一個又一個人的身上呼嘯而去,人總是不容易察覺,都市不停歇的喧囂,天空有時寂寞的安靜著,有時不甘寂寞的咆哮著。
沒有太陽的早晨不知道是否天亮了,而時鍾裏的指針周而複始地旋轉。
悄無聲息般地刷牙洗臉,緊緊關著浴室的門小心翼翼地洗澡、換衣服、洗衣服,輕聲地做好早餐,像小偷一樣悄悄地出門。沙發上沉睡嚴厲的男人,一旦被吵醒這個家簡直可以拿來當作戰場。
雨下得很大,顧玦手裏的雨傘被壓得很低,路上基本上很少有人,那些去上學的,正在小車裏安然地坐著。空蕩的街巷,隻有她一個人落寞的走著,看上去她就像是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亂入者。
突然想起夢裏下的和這場雨一般大的雪,那個即將看見又被驚醒不見的人,究竟是誰呢?感覺竟會那麼熟悉。
“嘀嘀——”車後傳來一陣車鈴聲,她轉頭,車輛駛過濺起的水花“哇”地到濺到了她的褲子上。
“喂!快點哦,上學要遲到了!”車子在她對麵三米停了下來,那個頭上戴著草莓發夾的女生搖下一半的車窗對她微笑。
是很諷刺的微笑。
然後揚長而去,完全沒有道歉的神情,難道就不愧疚嗎?不過都習慣了吧。一個習慣做這些幼稚的事,一個習慣隱忍這些幼稚的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顧玦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再踏步時,又一輛車在她對麵停下來。
“雨那麼大我搭你去學校吧?”明朗猶如好天氣一樣令人舒服的笑容。
顧玦看了一眼停在早餐鋪的那輛熟悉的車牌號,毫不客氣地打開車門:“謝謝,不過要比那輛車還要早到學校!經過她的時候停一下。”
男生會心意地挑眉點點頭。
在經過的時候真的停了下來,顧玦搖下車窗,對著正要上車的女孩喊:“喂!快點哦,上學要遲到了!”然後是諷刺的微笑。
像一套動作,表演得如魚得水,沒有絲毫偏差。
車後女生氣急敗壞地喊了什麼,她沒有聽見。李江檣忍不住笑了起來:“女生還真是很可怕的生物。”
也是很可愛的生物,隻是你隻看了一些表麵而已。
“那天說話有些重對不起。”說話的人不好意思地扭過頭看向窗外。
李江檣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沒事的,是我唐突。”頓了一下,“不過,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像我的妹妹,所以想了解一下你。並不是你說的那樣,在那之前雖然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也不知道那就是你,你身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麼算是同情?”
雨淋漓不知盡,盛大而纏綿。想來這個南風天應該是要過去了吧,輪番上陣的,就要到夏天了吧,真是難熬。
和那些愛美的女生不同,顧玦從來不去關注今年流行的是什麼款式的裙子,或者哪個品牌的防曬霜好用,去哪裏遊泳。她從來不穿裙子,換句話說,是從來都不敢把滿是傷痕的皮膚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