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陣,李維幹脆停下來坐在一旁喝飲料休息,讓高上一個人玩。高上叫我們這組派個人過去,可我們三人玩得正起勁,都不願意過去讓高上蹂躪,高上也就作罷,一個人練了起來。
又玩了幾局,相鄰的球道上來了兩男兩女四個二十來歲新潮打扮的小青年,金黃頭發的男生似乎對自己的技術很自信,他對另外那個染了一縷白頭發的男生說:“讓你30分啊!輸了的請客,唱晚晚場!”兩個穿短裙的女生嘰嘰喳喳地為各自的男友助陣:“輸了可要認賬!不許耍賴!”“加油加油!打殘他!”還沒開始,這場較量就充滿了火藥味……兩個小青年每投出一個球,都會引來女生的大呼小叫,球場裏頓時喧鬧起來。
“這真是一台戲啊,”劉熙大概不習慣這樣吵鬧的環境,轉頭向我們問道,“玩好了沒?”
“好!不玩了,”高上抬頭看了看電子記分牌,“還有兩球,投完就收工。”
高上瀟灑的一個四步助走,手上的球沿著球道的右側向前滾去,前半程是直線前進,到了後半程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後朝1號瓶與3號瓶的中間斜插進瓶陣,又是一個漂亮的全中!我們朝高上鼓起了掌。等球回到取球台前,高上端起保齡球用擦球布將球擦拭幹淨,走到預備位置準備投出最後一個球。
相鄰的球道上也投出了一個全中,立刻傳來一個女生的歡呼聲,她從休息椅上跳起來使勁揮舞著手臂——“嘩啦”,就在高上即將投出球的刹那,球道上傳來異樣的響聲,隻見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掉落在高上的球道上,還在朝前滑去。高上連忙將球往回收,由於慣性太大,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體往右就倒,他急忙一個旋身,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子,差點就摔倒了,可沉重的保齡球卻再也插握不住,重重地掉落在球道旁的凹槽裏,發出巨大的響聲。
穿短裙的女生愕然地站著,雙手捂著張大的嘴,隨即發出一聲大叫:“我的手鏈!”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踩著高跟鞋碎步朝球道上的物件跑去,剛剛踏上球道,隻見她雙腳一滑,整個身子猛地就騰了空,“嘭”地一聲,臀背著地結結實實地摔在了球道上!
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這一摔可真夠這個姑娘受的。
女生的男友見狀,趕緊衝過去想幫助她,可剛剛踩上球道,也是翻身就倒,“嘭”地摔在了球道旁的凹槽裏,估計撞到了手肘,疼得躺在那裏捂住肘部不停地叫“哎喲”。那妹子試圖自己站起身來,可在塗滿滑油的球道上根本就站不起來,稍稍立起身子,又是腳下一滑,“嘭”地倒了下去,一連摔了好幾下,摔得衣衫不整,狼狽不堪。最後,竟趴在球道上再也不敢動彈,側身揉著屁股“哇”地哭了起來!大半個屁股露在外麵,被摔得通紅。
幾個工作人員聽到動靜後跑過來,小心地將兩人從球道上解救下來,其中一位年長的大姐看著哭個不停的女生不停地念叨:“造孽呢!這麼滑的球道,跟冰一樣的,怎麼上去得人咯……嘖嘖,摔得這麼慘呢,造孽呢……”
這一突發的變故,把我們五個人都看呆了,直到我們走出賓館大門時,李維還在感慨萬千:“嘖嘖,看把那粉嫩嫩的小屁股給摔得……”回想起女生那幾下慘烈的摔法,都是搖頭不已。
李維在大門口停下,看了看手表:“才十點半,時間還早啊!打球也打累了,是去酒吧坐坐還是去吃點宵夜呢?”
大夥商量一陣,決定去江邊吃魚。在路上,我給呂昭打去電話,這次電話通了:“今天還在忙?”
“臨時執行了一項偵查任務,手機關了,剛剛才收工,正準備給你打電話的。”
“過來吃點宵夜不?”
“好啊,我也餓了。”問清具體地址後,呂昭說馬上就到。
湘江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從西湖路口的杜甫江閣往北,直到人民路路口,大大小小的飯店招牌都亮起來了,將沿江一線照得通明透亮。人行道上擺滿了桌椅,馬路邊,各個飯店裏的小二舉著寫有店名的招牌大聲吆喝著,招攬過往的車輛、行人停下來宵夜。
我們選了一家“鮮辣石鍋魚”的餐館,小二忙乎著將我們引到餐桌就坐,餐桌擺放在人行道上一棵高大的香樟樹下。
小二將腋下夾著的菜單本子往桌上一放,又殷勤麻利地擺上碗筷:“老板,我們的招牌菜是石鍋回頭魚,你們先看菜譜,我去給你們泡壺茶。”
“石鍋回頭魚是要的,你拿條兩斤左右的來看看。”李維拿起菜單本翻開來:“這裏好像暗了點。”這張桌子的光線被樟樹擋住了,顯得有些暗。
“放心放心!馬上牽盞燈過來,保證不會暗。”
正在點菜,我遠遠看到呂昭從馬路對麵的出租車上下來,穿著便裝,站在路旁朝我們這邊張望。我走到馬路邊向他招手,呂昭看到了,也揮手朝我示意,然後轉身回走了一段距離,從人行橫道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