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一下你們的聊天,”這時魯迪斯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誰又心血來潮更改了節目單嗎?”

對著迎麵飛來的兩架海軍戰機,迪翁嘖嘖稱讚:“海軍竟然會出動兩架D—11來迎接我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垂尾上有著八角船舵標誌的友軍戰機在快要接近“雷鳥”的時候,在空中一個回旋掉頭,最後飛在了“公羊”的左側。

“嘿,謝謝你們特地過來,不過兄弟,我們認識怎麼去你們家。”榮格在無線電裏笑道。

駕駛艙內穿著白色飛行服的飛行員友好地向榮格擺了擺手。

“看來海軍裏也有一個柯尼西。”迪翁笑道,“嘿沃爾夫,你確定你爸二十八年前有個晚上沒在什麼地方多喝了一杯酒?”

“雷鳥”的公用無線電裏一陣哄笑。

然而就在這時,那兩名飛在“公羊”左側上方的海軍飛行員對著榮格搖擺了一下自己的機翼。

波爾德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在空軍用語中,這是“你已經成為了我的俘虜,我隨時可以將你擊落,所以你必須跟我走”的意思。

“……啊,我就知道海軍沒有這麼好心眼!”榮格怒道。

因為“雷鳥”現在的戰機都是荷槍實彈,就算能夠以多打少擊落“敵機”救回榮格,也不可能在軍演中對友軍戰機真的開火,因此現在根本沒法進入空戰。榮格隻能自認倒黴,假裝被“敵軍”俘虜。

鄧肯歎了口氣,沒想到軍演裏還會有這麼一出。想著接下來一定得更小心才行,他可不想一路贏到現在,最後卻輸給了海軍。

接著在“敵機”的脅迫下,“公羊”與它們一起飛離了“雷鳥”的路線。

“不知道要跟他們去哪裏呢,不過看樣子可能是要回S—AF了。回見,明天祝你們好運!嘿,迪翁,你要是敢把我被俘虜的事兒當笑話講,我回來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在被“敵軍”用手勢要求關閉無線電之前,榮格最後說。

波爾德倒是覺得榮格的這句話還不如不說。

此時,S—AF空軍基地。

因為“Shadow”與“Wassermann”已經全部完成了軍演內容,於是提前離開了,一個月以來一直熱熱鬧鬧的S—AF一下子顯得冷清起來。達沃尼少將說,聽起來有點像是什麼體育賽事,一開始大家都在,隨著小組賽淘汰賽一輪輪刷下來,最後就剩下那麼幾個人幾個隊了,雖然觀眾是覺得激烈又好看,但總有點寂寞啊。

結果他的這種話在霍華德副官把軍演期間的開銷賬單呈上來之後就再沒提過了。

瑪莎意外沒被選入“雷鳥”臨時組建的特殊中隊,這讓她感到非常沮喪。覺得是自己之前的表現不夠好,比如第一階段的空戰對抗反應不夠機靈。尤其當她知道弗戈森諾在校生中隻有波爾德一人入選後更加鬱悶——在遇到波爾德之前,瑪莎還從沒在自己喜歡並且擅長的領域中產生過這樣強烈的挫敗感。

昨天晚上她在走廊裏遇到剛剛開完作戰會議的波爾德與魯迪斯,大概是瑪莎的失落表現得太明顯,兩個人都看出來了。魯迪斯安慰了瑪莎兩句,說所謂的特殊中隊並不一定有什麼深層次的意義,鄧肯中校之所以這樣做,隻不過是人員有固定限製罷了。

本來聽了魯迪斯的話後讓瑪莎多少好受了一點,結果那個波爾德不知道是因為太傻還是實在傻到不行,才會頂著一張呆臉也認真地跟她解釋:“少校說得沒錯,畢竟如果真有什麼技術層麵上的深意我才不可能選上呢,所以學姐你不要想太多。”

不是我想太多,是你想得太少了。

如果不是顧忌到魯迪斯也在,瑪莎真的很想當場把波爾德暴打一頓。

大概連魯迪斯也被波爾德的遲鈍又一次震驚了,於是等瑪莎離開後,他無奈地看著這名對自己才能完全不自知的小天才話裏有話:“……要是鄧肯聽見你剛才說的,現在肯定也跟我是一樣的心情。”

之後波爾德理所當然地沒聽明白。

瑪莎正在接著一個電話。

“嗯……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了……我也很想見你啊,生日我一定會陪你過啊……但是明天的登陸戰我也未必有機會看到你吧?……為什麼知道對手是你們我就要驚訝?S—AF與‘Panchasatvaran’在曆史上不是經常聯合軍演嗎,這有什麼難猜的?什麼?‘你們’怎麼了?因為我是空軍你們是海軍啊!這麼稱呼有什麼不對?!”瑪莎一聲比一聲高,看著漂亮姑娘的臉上掛著明顯的不耐煩,庫寧格特大概已經猜到她在跟誰通話了。

“嗯就這樣,你也注意身體……爸爸。”瑪莎掛掉了電話。

意識到庫寧格特的目光,瑪莎有點不好意思:“……我的聲音果然太大了嗎?”

庫寧格特對著鏡子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聽說你父親是一名海軍指揮官?”

“嗯,咱們明天的海上登陸戰就是跟他指揮的部隊合作。”瑪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