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有寶貝女兒可養他沒事賺那麼多錢做什麼?他兒子現在的保守身價也至少能買兩架V—35了,而且還能包郵導彈!富養女窮養兒,策蘭到底懂不懂教育啊?”

迪翁顯然依舊還沉浸在他“夢想破滅”的小小傷感中,接著他轉向一旁的魯迪斯,“嘿,你的戰機好歹是由策蘭軍工的特別小組維護,就一點也沒聽到過什麼風聲嗎?”

“……什麼風聲?”魯迪斯不以為然,“比如策蘭軍工什麼時候發行原始股嗎?”

“看來你在S—AF過得很好嘛,少校。”

這時在魯迪斯身後響起了一個女性的聲音,接著一個苗條的身影走上前來,竟然是約瑟琺將軍。

波爾德吞了吞口水,近處的約瑟琺將軍比之前在台上講話時更具有壓迫感,就像是一隻優雅而危險的黑豹正耽耽地站在自己的前方,波爾德感到周身泛起了如同針紮一般的戰栗。顯然這麼覺得的人不止他一個,少年感覺身旁迪翁的動作明顯也僵硬了。

倒是魯迪斯還是一貫的鎮定,隻見他抬起右手行了一個軍禮:“托閣下的福。”

約瑟琺將軍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剛才你們在討論什麼討論得那麼熱烈?”

說著像是注意到了波爾德的存在,將軍微微抬起了形狀優美的下巴:“準尉,你來說一下。”

……為什麼是我啊!我剛才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啊!

波爾德在心裏哀嚎道。

“報,報告。”波爾德努力挺直脊梁,目視前方,“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哦?不會吧,你明明處在魯迪斯與那個話癆之間,怎麼可能會什麼都沒聽到?”約瑟琺將軍的視線就像是一把利刃,波爾德覺得她快要把自己捅穿了。

不要啊,難道讓我軍演第一天就做叛徒嗎……

欲哭無淚的波爾德感到自己又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抱歉,司令官閣下。”這時魯迪斯開了口:“我們剛才在說的是一點家常。”

魯迪斯的回答讓波爾德差點叫出聲,少年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用這樣奇怪的形容。

“內容呢?”約瑟琺將軍眯起眼睛繼續問。相比追究他們在演講式上的違反軍紀,約瑟琺將軍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內容更有興趣。

“我們在討論策蘭先生有沒有私生子女。”像是要保護迪翁一樣,魯迪斯用了“我們”,“以及策蘭軍工什麼時候發售原始股之類的事情。”

柯納維亞的年輕王牌平靜地回答道。

聽完他的話,約瑟琺將軍的臉上意外流露出了些許的笑意,之後她微微牽起了嘴角:“那還確實是一點家常。”

波爾德在心裏鬆了一口氣,隻見約瑟琺將軍繼續說道:“既然趕上了就在這裏說吧,少校,第一階段的空中對抗,我希望能由你來擔當C組的指揮官。”

即使是魯迪斯,也著實對著這道命令反應了兩三秒的時間。接著英俊的金發飛官再次立正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是。”

“真是殘忍啊,女皇陛下下達了命令,讓柯納維亞的首席騎士官與曾經的侍衛長互相廝殺,這場比賽究竟誰才會贏呢?”達沃尼少將用缺乏創意的句子,來表達自己對於這場空中對決的期待。

“什麼叫曾經的侍衛長啊,長官……”無線電裏傳來A組指揮官鄧肯中校無奈的聲音,“在‘火湖之戰’時她可是我的部下。”

“昔日部下如今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對這樣的變動也能坦然處之毫不避諱的男人著實不多,中校真是值得敬佩。”這時魯迪斯也在通訊回路中趁機落井下石。

麵對明顯2對1的劣勢,“雷鳥”聯隊的現任指揮官決定放棄徒勞的抵抗。

第一階段的空中對抗分成三組,A組的指揮官是托比亞斯·鄧肯,B組的指揮官是來自“Wassermann”的指揮官貝爾·拉爾菲,C組的指揮官是道頓·魯迪斯,三位指揮官中魯迪斯最為年輕,拉爾菲最為年長。

“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啊,少校。”達沃尼少將話裏有話,“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沒想到會這麼快。”

“沒什麼,讓前鋒偶爾在訓練裏客串一次守門員也好,畢竟站位越靠後就越能把全局看得清楚一點。”或許魯迪斯並沒注意到,自己的某些表述已經染上了波爾德式的壞習慣。

達沃尼少將笑眯眯地:“你倒真是想得開。不過提醒你一句,作為指揮官的鄧肯,可是比作為飛行員的他更不好咬啊……”

“好不好咬,要親自試試才知道。我也不是為了輸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自從軍校模擬聯合作戰大賽後,再沒擔當過指揮官的魯迪斯關閉了公共通話線路,用海藍色的眼睛盯著三維立體畫麵的操作台,接著就像一名即將開始交響演奏的總指揮般對飛行員們輕聲下了命令:“升空。”

升空。升空。升空——

波爾德從沒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幾十架戰機在十五分鍾內全數起飛的樣子,就像是海灘上呼啦啦飛起的鳥,它們揚起長長的兩翼,前往另一片無水的蔚藍領域。更遼闊,也更危險。更深邃,也更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