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後悔剛才沒把你的這段話錄下來。說吧,這段話是不是可以入選你人生中‘最動情表達’的前三名?真看不出來,原來你也崇拜著魯迪斯啊……”

對著波爾德的藍紫色眼睛移開視線,扭過頭去的銀發少年好半天才說話。

“……因為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波爾德笑著躺回被窩,在這點上,兩個少年難得地達成了一致。

在臨近軍演的這段時間裏,曾經以占地廣闊而著稱的S—AF空軍基地似乎一下子變小了,作為這次軍演的指揮司令部,有不少官員是從格萊丁堡州的國防部直接過來的,有別於穿著迷彩作訓服的軍人,他們大多數西裝革履,提著黑色的手提包,在酷似海雕形的大樓中匆匆穿行。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飛行員們與地麵人員,更是讓S—AF一時間熱鬧起來。

佛明倫州自從一個月前就已經進行戒嚴檢查,軍演前一周更是直接關閉了許多路段。這讓不少市民怨聲載道,甚至還在策蘭集團前麵的綠地上抗議過。當然這都是波爾德聽迪翁說的,他這一個月來忙得連登陸一次《Hell,Forgesonno!!》的時間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遊戲排名大概已經被人超過了就不免有些悲從中來。

這次軍演計劃曆時一個月,內容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周主要是空中的協同作戰,參戰部隊是駐S—AF的主持聯隊“雷鳥”,隸屬於中央空軍司令部的“shadow”聯隊與“Wassermann”(注:[德]水瓶座)中隊。其中“Wassermann”並不是一支傳統意義上的作戰部隊,而是每逢需要,從全國各地抽調過來的飛行員臨時組成的。這支隊伍在柯國的曆史上存在了很久,雖然人員流動性極大,但被選中的都是些經驗豐富的優秀飛行員。因此能夠代表“Wassermann”出戰,對他們來講是一項殊榮。

第一階段作戰中,這三支隊伍將全部打亂編製,由不同的指揮官分別負責調遣作戰。軍演第二階段是為期七天的空地項目,這三支隊伍將回歸原始編製進行作戰。而軍演的第三部分,則是長達十天的陸海空三線對戰。

軍演開始之前在S—AF有一個簡短的開幕式,開幕式上將由S—AF的飛行員首先進行抽簽,然後立刻升空作戰。迪翁一邊在更衣室裏對著衣櫃櫃門上的穿衣鏡打著領帶一邊嘟嘟囔囔:“主場作戰的球隊好歹還有一些便宜可占呢,為什麼到了我們這兒就變成了隻是先出場的倒黴蛋。”更衣室裏其他的飛行員也都在忙著整裝,所以沒人有那個閑情逸致跟他搭話。

波爾德一邊戴著手套一邊不住做著深呼吸,試圖以這種方式來消除自己的緊張。柯尼西與魯迪斯倒是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似的,早就換好了軍服坐在皮椅上交流遊戲心得。柯尼西最近被魯迪斯拐著也來玩《Hell,Forgesonno!!》了,他們倆還經常一次組團去做任務,迪翁因為自己的手機型號太舊沒法安裝這個遊戲而十分不爽。波爾德很想知道魯迪斯的遊戲ID是什麼,但是一直沒好意思問。

S—AF基地裏最大的多功能廳是個能容納千人的地方,一會兒即將升空作戰的飛行員們在這裏齊聚一堂,波爾德仰頭看著,從地麵到天花板的距離大概有四十米。少年猜想緊急作戰時這裏是不是還可以作為停機庫。……以及這個時候如果發生爆炸塌方,柯納維亞的空軍係統會不會因為遭遇毀滅性的打擊而徹底癱瘓。

“會的。”

波爾德扭過頭,震驚地看向剛剛說話的魯迪斯。

“我當然不會讀心術。”一身戎裝的飛行員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麵,似笑非笑地繼續說,“我隻是第一次參加軍演時跟你想得一模一樣。”

不遠處的講台上站著S—AF的駐地指揮官達沃尼少將與主持聯隊“雷鳥”的隊長鄧肯中校,以及另外兩支飛行隊的指揮人員。接著在一陣齊刷刷的掌聲中,柯納維亞的空軍司令登場了。

這是波爾德第一次見到柯納維亞的空軍司令,克莉斯·約瑟琺將軍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得要年輕得多,歲月在她的身上並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軍帽下的黑色長發直垂腰間,一雙青玉色的眼睛閃著軍人特有的果敢與銳利,非常強調腰部的軍服設計更顯出其身材的完美。約瑟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裏拄著一根細長的裝飾性手杖,這是總統在她任職時特地授予的。每當出席重要場合,約瑟琺都會把它帶在身邊。而這根通身漆黑、上麵刻著“Loyalty&;Glory”的榮譽象征,在空軍中有另外一個戲稱,叫做“女皇權杖”。

約瑟琺將軍的講演並不冗長,她首先歡迎來到S—AF這裏即將參加軍演的飛行員們,其次希望他們能夠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全力作戰,因為“這次軍演對於空軍現有實力的檢驗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講演直到這裏都還處於“正常”的範疇,接著隻見柯納維亞史上最年輕的司令官露出了一個堪稱迷人的輕蔑微笑。

“還有,這次軍演絕非空軍係統內部的‘過家家’,我們要麵對的敵人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另外兩支軍種。但是我相信這沒有什麼,因為我們擁有足夠的能力,在所有天幕能夠覆蓋的舞台上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