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隻公雞嗎?”第二支安打出現了。
“這筆記哪裏來的?”波爾德看著上麵整理出來的考試重點與題目,心裏已經有天使儀仗隊在列陣演奏了,“魯迪斯給你的?”
林回給他一個異常鄙視的眼神:“我整理了最近二十年所有的考試資料,根據重複出現的題目做了內容歸納。吃掉這本筆記,及格肯定沒問題。”
……其實內容波爾德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他在認真地數林說話的字數,看有沒有創曆史紀錄。以至於忘了喊一句“你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要到考試前一天下午才給我?!”
第二天。
考試結束後波爾德接到了娜斯洛的電話,做姐姐的劈頭就問:“說好的魯迪斯簽名呢?你這麼久不跟家裏聯係,該不會是因為沒搞到所以不敢打電話吧?”
“我是在準備考試!而且S—AF那邊忙死了好嗎!”波爾德對著手機喊道,“不過你如果再早打5分鍾,搞不好就可以跟魯迪斯通話了,當然是以你弟弟我手機被沒收的形式。”
那邊竟然傳來一陣絲毫不掩飾的失望長音。
最後一門飛行理論考試,讓大家都感到意外的是魯迪斯竟然親自監堂。雖然全程他都一直坐在講台後麵翻著小說,期間連次頭都沒有抬過。
鈴聲響起的時候他把封麵上印著“伊恩利維亞”字樣的小說合上塞進兜裏,說:“真可惜判卷的人不是我,不然我肯定會讓你們每一個人都及格。”
那一瞬間,波爾德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如釋重負還是遺憾非常。
掛掉姐姐的電話,背後響起一個熟悉的溫和嗓音:“波爾德,跟我去一下校長室。”
迎著少年如同驚弓之鳥般的震驚目光,金發軍官無奈地解釋道:“……送一下試卷而已。”
在弗戈森諾每次考試結束之後,監堂教官在將試卷送達校長室的過程中,通常須有學員陪同進行監督。雖然這個規定的初衷隻是想找個人在路上一起說說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走在螺旋台階上,魯迪斯問:“休假怎麼打算?”
弗戈森諾從明天開始就正式放暑假了,不過鄧肯給在校的僚機飛行員隻放了三天假,要求他們在7月7日同所有軍演人員一同入住S—AF的軍官公寓,全力以赴完成8月1號軍演開始之前的最後準備。
波爾德撓了撓頭:“時間這麼短,好像也幹不了什麼……”
這兩個月以來,波爾德的生活主題隻有“飛”,對其他什麼事也不太關心,甚至連一直特別喜歡的歌手蘇特兩周前出了新專輯他都是昨天才知道。現在有三天時間可以把飛行的事情完全放一放,波爾德反而有點不適應。
“往年呢?”
“去舅舅家探親,他在畢蘇魯做外科醫生。”
“畢蘇魯?好地方。”魯迪斯笑說,“那裏的米茨酒真是好喝啊……”
“少校經常去那裏嗎?”
“隻去過一次,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畢蘇魯地區與柯納維亞接壤,在曆史上與瑞肯庫爾也頗有淵源,所以幾百年來圍繞它的主權問題瑞肯庫爾與柯納維亞一直爭論不休,一百二十年前兩國終於徹底承認畢蘇魯主權獨立,之後畢蘇魯依靠得天獨厚的旅遊條件與實力雄厚的銀行資源,成為了全世界為數不多能夠免於戰火的中立國家之一。
波爾德的母親與舅舅同時擁有柯納維亞與畢蘇魯雙重國籍,波爾德的父親二十五年前因為到畢蘇魯工作而結識了他的母親,兩人結婚後一直在畢蘇魯居住,直到波爾德八歲的時候全家遷回柯納維亞,十二歲又從龐德森自由市遷至佛明倫州。
“少校打算做什麼呢?”波爾德問,“休假。”
他知道鄧肯也給魯迪斯放了三天假。
“睡覺打遊戲吧……還有出去喝個酒之類的。”魯迪斯認真地想了一下,似乎有些苦惱地補充道,“雖然在家喝也行,但總覺得少了點味道……”
……不知道如果把這條情報透露給《SkyUp!!》雜誌社的編輯,他們會不會對柯納維亞王牌機師的私生活內容徹底失望。
想到這裏,波爾德有些莫名哀傷。
“嘿,那個二年級生!”突然樓梯的上方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抬頭見對方穿著高年級的製服,波爾德隻好不情願地立正站好:“是,學長。”
“S—22的SMFD尺寸是多少?”對方笑嘻嘻地問道。SMFD是S—22機艙裏的副多功能顯示器。
“……誒?”
“我要報告教官嘍?”
“別,別,等我想下……”波爾德急忙說,但是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時魯迪斯在他旁邊咳嗽了一下,借勢用手遮著嘴低聲說:“6.25X6.25。”
“是6.25X6.25英寸!”波爾德立刻大聲回答。
“不錯嘛,恭喜你回答正確,下次見!”
“原來弗戈森諾這個無聊的傳統還沒變啊……”見對方離開,魯迪斯感慨道。
“正因為是傳統所以才不會輕易更改吧。”波爾德悻悻地回答。在弗戈森諾,高年級學生可以不分時間與場合對低年級學生進行五花八門的提問,內容從軍事到曆史甚至到日常生活比如今天食堂的特價菜是什麼,如果回答不出或者回答錯誤都要受到懲罰。這個規定的初衷是為了幫助新生迅速建立軍隊中的階級觀念與服從意識,但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似乎有了一些不小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