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鋒利,出手一定傷人,這……”宋卿說不出的糾結,要她出手傷人,還要見血,作為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現代人,這有點太高難度了。
“殺人者未必是惡,救人者未必是善。你該放下那些無謂的執念,否者,我今日能就你性命,他日你依舊會死在旁人手上。”
宋卿心中歎道:談何容易,除非刀架在脖子上吧。
“哎,大師,你說的‘救人者未必是善’是什麼意思?您以前是不是……”宋卿看他臉色漸變,連忙擺手,“我隨便一問,您不想說可以不說,我尊重您的個人隱私權。”
“又說什麼怪話。”久然歎了聲氣,抬首看著漫天星鬥,神色帶著莫名悲涼之感。徐徐道來:“我本是富家子弟,因從小身子弱,三天兩頭就要鬧一場病。父母無法隻得聽從相士所言,將我送去安靈寺做和尚,竟真的就此好了。五歲便師從淩遠方丈學習武藝,後來年歲大了,我又覺得習武無甚意思,還是習得一身醫術治人之身,方是渡人之根本。”
“我不顧師父反對,自去尋了歸隱辰山的淩一大師學習醫術。學了十年後,方出山遊走四方,濟世救人。”
宋卿輕聲說道:“大師原來是也是有崇高理想的人。”十年呢,那是開玩笑嗎。十年剛好出了個醫學博士,然後開始無證行醫。
“這十五年間,我跑遍了大半個淵國,救下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同時我害過的人也不少。”
宋卿眸間疑惑之光愈深。
“我曾在南邊路過個小鎮子,無意間救治了一個女子臉上的膿瘡,女子千恩萬謝,作為醫者我的心裏自是歡喜的。可他辦完事路過那個鎮子卻聽說,那女子臉上的膿瘡好了之後,就被她那賭鬼丈夫賣給了青樓,女子不從跳樓身亡;還有一次,我遊曆到一個村寨子,住在裏麵的村民熱情大方,我發現這裏的人麵色蠟黃,骨頭易折,便決定著此處多呆上幾天,給村民免費看病。當天晚上,我正要休息,卻聽見一陣陣嬰兒的啼哭聲。我暗使輕功,飛身趕到出事的人家,看見事主懷中的嬰兒懷裏奪過來救治……”
說到這裏,久然拿起酒壺,猛灌一口,才繼續說道:“因為溺水時間不長,女嬰很快被救過來了。但那家人的表情很是古怪,因我沉浸在救活女嬰的喜悅裏,當時並沒注意。誰知第二天,借我房子的人告訴我,那家的女嬰最後還是死了。我當時十分激動,連忙說不可能個,那女嬰救回後,隻要好好照顧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那人卻像嘮家常一樣說出一個讓我震驚的事情。”
宋卿心中隱隱浮出答案,很緊張地握著袖中劍,等待久然說下去。
“那裏有個混賬風俗,凡不是長女後出生的女嬰,都會被溺死。而當晚,那家人正好溺死女嬰,卻我這個外鄉人救下了。於是等我走了就再來一回!”
久然語氣憤憤:“什麼熱情大方,什麼老實巴交,都是放屁!一個個全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我久然居然救了一群魔鬼,真乃天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