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盡一切手段,讓木家人相信他們的女兒流落在江南的青樓,此後順藤摸瓜的找下去,我總是不經意間提供給他們線索,最後他們終於找回了木府的千金,木榛。
而我,也找回了我的桃花。
所有的事情都按我的計劃再發展,桃花變成了阿榛,成了木家千金,成了我的妻子。
木家的人不喜阿榛,這點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想,我這一生,便是用盡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我也要讓她成為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畢竟她隻有我了。
那天阿榛讓我給她畫一幅畫像,這世間對我來說最美的畫就是阿榛的舞。我讓她給我跳了一支舞,我畫下了她最美的樣子。然後這幅畫我作為禮物送給了阿榛。
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一起到兩鬢銀白。
成親後的第一個生辰,按習俗我要去大荒山祭拜神靈。在此之前,大荒山除了楚家人是沒人去過的,據說凡是擅闖的人都被拋屍山下,全身精血被吸幹,甚為恐怖。
為了不讓阿榛擔心,我什麼都沒對她說,安置她在山下等我我便一個人上山了。
到了山頂,是一片空地,荒涼至極,什麼都沒有。我在那站了片刻,突然眼前一道強光一閃,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空蕩蕩的大殿,而大殿最裏,有一個紫衣女子。
“楚雲歌,你為了娶那個女子撒下大謊,你可知道有什麼後果?”
“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
“嗬,楚家的嫡子隻能和木家的千金成親,這條規矩是木家人花了大代價從我這求的,倘若你守了這規矩,今日你就隻是簡單的祭拜而已。隻是你破了這規矩,便要擔的起這後果。”
原來木家人為了攀上楚家的親事,用了幾百個童男童女的血來祭拜這大荒山的女妖,女妖給楚家的人嚇了詛咒,倘若不遵守,楚家嫡子就要受到懲戒。
從大荒山上下來,我腦子裏一片空白。那個女妖並沒有說我會受到怎樣的懲罰,而我還沒來得及問就回到了那片空地。
我很擔心,我不怕死,我隻擔心,我的懲戒會不會牽累到阿榛。
我開始回避阿榛,我怕那天那女妖來處罰我時會讓阿榛受傷。我知道阿榛很傷心,可我沒辦法,我所求的,就是讓阿榛好好活著。
可是自那天之後,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好幾次起床的時候我都發現我的頭上會多幾根白發,我想大概是因為太思念阿榛,可是慢慢的,我竟然連阿榛的樣貌都記不太清,而在府裏一直服侍我的下人我居然開始叫不出名字,我開始忘記很多事情。
直到有一天,我想到後花園透透氣,迎麵朝我走來一個女子,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哀傷,卻沒有說話,我叫不出她的名字,隻是她的眼神讓我一陣有一陣的心疼,於是我在她麵前落荒而逃。
後來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我幾乎想不起來一切。那天我去了書房,卻忘記自己要找什麼,我翻出來所有的東西,卻還是想不起來,直到看見一張我自己的畫像,畫上的我衣衫不整,我知道這不是我自己畫的,卻想不起來誰能給我畫這樣一張畫,但是我想起來我要找什麼了。
我要找一幅畫,畫上的紅衣女子,手持桃花,舞姿傾城。
可我怎麼都找不到,管家看到我這個樣子以為我發病了,死死的按住我不讓我再找。既然找不到,那我就再畫一幅,不就是一幅畫麼。
我隔三差五的讓管家找幾個舞女穿上紅衣,手持桃花跳舞給我看,可是我畫遍了楚王府的舞女,也沒有一張畫是我要找的。後來我開始去青樓,我發瘋的開始找人跳舞,我不斷的畫,可是怎麼都找不到。
六月,皇上去安陽城避暑,命我伴駕同行。可是一路上我總是記不起事情,皇上發現了我的病情,大約兩三日就讓我回家養病。
我剛進王府,便有下人跑過來:“世子,夫人留下一封信離開了。”
信上墨跡未幹,隻有一句話:“此生與君絕,來世不複見。”
我想不起來他口中的夫人是誰,隻是看見這一句話的時候,我覺得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我究竟忘記了什麼,會讓我如此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