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3 / 3)

果然,樸天成一張口就說:“老弟啊,你真不夠意思。那個老包,更不是個東西。原本講得好好的,他竟然說翻臉就翻臉,還假惺惺地說要對我搞什麼補償。媽的,我樸某人哪在乎這屁大點工程,老子是丟不起這人!”

田曉堂聽了很惱火,這個樸大胖子也太狂妄了,可他又不便發作。聽樸天成的口氣,似乎還不知道工程移主王季發正是他給包雲河出的主意,這讓他稍稍放心了些。他忍著火氣好言解釋:“樸老板千萬別生氣。起初包局長和我覺得這個事情比較簡單,我們全力支持你。哪想後來情況突然變得複雜起來,包局長迫於巨大壓力,不得不作出妥協,這樣一來就隻好讓你受點委屈了。希望你能體諒包局長的難處,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樸天成根本聽不進去,仍然不依不饒:“我體諒他,可誰來彌補我的精神損失?我樸某人快到手的工程居然被人硬生生地搶走,老子的一世英名豈不是毀於一旦,今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田曉堂懶得再說話了,他意識到跟樸天成無論怎麼解釋隻怕都是雞對鴨講,樸天成絕不會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著想。樸天成打這個電話來,不過是為了發泄一通不滿,那就幹脆當個聽眾,讓他盡情發泄好了。

樸天成罵咧了一陣,大概是罵累了,就兀自掛斷了電話。

田曉堂將手機丟在沙發上,暗暗鬆了口氣。他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這個樸天成,隻怕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民營企業老板那麼簡單!

為避嫌,偷摸著見女下級

新一公司“奪標”後,很快進了場。按合同要求,平整那100畝土地的工程也交由他們先期完成。這天田曉堂帶著王賢榮來到施工現場,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工地上吵架。田曉堂對王賢榮揮了揮手,說:“走,我們過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走了過去,發現爭吵的一方是施工人員,另一方卻是周傳芬。原來,周傳芬家的一畝多菜地在那被征用的100畝土地的邊角上,施工隊將其他田地都平整完了,最後來平整周傳芬家這一畝多菜地時,卻遇到了她的阻撓。此時,周傳芬正悲壯地站在推土機的大鐵鏟上,被幾個男人圍攻謾罵著。她滿臉是淚,一邊哭一邊無助地哀嚎:“沒了菜地,我該怎麼活啊!”可滿場的人沒有誰理會她的哭訴。在她身後,是碩果僅存的那一小塊菜地,綠意正濃,讓人看著心疼。

田曉堂心裏怪不是滋味。按說,周傳芬阻攔施工,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可是,他又知道,她這樣做隻怕是出於萬般無奈。她家的房子被拆後,隻好借住在附近一個親戚已廢棄的老屋裏。她家老王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剛有所好轉,因為手頭的錢已告罄,隻好又撤了回來。要說周傳芬先後拿到手的錢也不少了,可是治老王那個病花起錢來卻是無底洞,哪怕錢再多也折騰不了幾下子。眼下,她又是兩手空空了,而老王的病還需要治療,她欠下的外債還得償還,她卻沒有一點經濟來源,沒有任何掙錢門路,就連唯一的賴以糊口的菜地,也要被鏟平了。在她眼裏,這塊菜地隻怕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她能不死死守護嗎?她才不管什麼服從大局的大道理呢,她的道理就是要給她一個飯碗,一條活路。這麼一想,田曉堂又動了惻隱之心,正想怎麼解決這個難題,眼前的衝突卻陡然升級,場麵一下子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原來,施工隊為首的一個光頭小夥子按捺不住了,一邊罵著“老子看你這個死婆子有多大能耐”,一邊跳上推土機,握起操縱杆,把鐵鏟升舉起來。周傳芬在鐵鏟上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倒了,弄得渾身是泥,等她好不容易坐起來,已成了一個泥人。而鐵鏟還在半空中不住地顛來簸去,周傳芬幾次差點被甩落下來,嚇得驚魂未定,大哭不止。光頭卻得意地狂叫起來:“他媽的,還敢擋老子的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