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任卿看著南宮猶豫不決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公主,您有什麼事情就說好了,這樣什麼都不說,實在是很難受。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單於從各地征召了一些漢人奴隸,都是掠奪過來的百姓,他們準備在今天進行一場‘獵殺’。”
“獵殺漢人?”崔任卿語氣低沉,他知道這個習俗,隻是伊稚斜從來都是支支吾吾,而這兩年他也從沒有見過這回事。隻聽聞,並未見過。
單於這般做,在除夕夜,還特意邀請了自己,擺明了是要看自己的笑話。笑話不笑話的崔任卿還真是不在乎,在有些事情上他臉皮厚的很,隻是那些漢人奴隸要在最重要的日子裏,最該幸福的日子裏被這般殘忍的殺戮,崔任卿一想到這裏一拳打在桌案上,頓時血液滲出。
南宮驚呼一聲,衝上來用手絹包住崔任卿的手,“你這是幹什麼,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和你說這件事情……”
“公主,今天是除夕,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他們不能團圓也就罷了,竟然還有用這種近乎於侮辱的方式死去。而我作為華夏男兒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甚至還要陪笑?!真是荒唐!!”
南宮見崔任卿聲音高昂了起來,連忙安慰規勸,她也是不忍如此這才來破了自己的戒來找崔任卿,“這件事情你也不要怪伊稚斜,他也不知道,單於和於單是特意瞞著他的。”
“我知道,伊稚斜好歹算是有點良心,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會瞞著我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我崔任卿從小到大就沒有被嚇怕過!崔大,帶上所有的無懷軍跟我來!”
伊稚斜趕到的時候,崔任卿正全副武裝的帶著無懷軍剛剛趕到。
饒是伊稚斜都能感受到崔任卿麵甲下的冰冷目光。
崔任卿是不會給單於下跪的,軍臣單於也不見怪,兩年了,崔任卿什麼脾氣他從下人的口中早已經了解了,按照申行說的說法,這就是個正人君子中的滾刀肉,天不怕地不怕,軟的不吃硬的也不吃。
伊稚斜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了,看著架勢還有圍欄中瑟瑟發抖的漢人奴隸,單於是有心在刺激崔任卿。
“任卿!”伊稚斜用身體擋住崔任卿,“你冷靜點。”
“伊稚斜,希望你能履行當初對我的承諾,今天要是一發不可收拾,請將公主帶回大漢。這份情義,我來世再還你。”
“任卿,求你聽我一次,冷靜下來,單於是有心試你,用你來看大漢的態度,一個處理不好,那便又是一次大禍……”
“大禍無非就是匈奴南下而已。”
“而已?任卿,你不顧邊關的百姓了?”
“為了性命苟活於世,不如死的轟轟烈烈,在烈火中哀嚎,在痛苦中重生,這是華夏族的宿命。慶幸的是,華夏族從不缺少先知和領導者。”
伊稚斜一把抱住了崔任卿,輕聲說道,“既然你做了決定,那我也做了決定,如果一旦不對,今晚我就將閼氏送出去。”
崔任卿冷漠的點點頭,他信得過伊稚斜,隻要南宮的安危問題解決了,自己和這些無懷軍也便再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