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她恍然憶起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幾天前,她也是這般,為了自證清白,把拔姬湯喝了個大半。
哪怕這個舉動頗為辛酸,為了生存,她不得不拿出悍夫之勇,在絕境開辟出坦途。
“趾娘好大的膽子,未經我允許,竟擅作主張將本帝的酒喝得一幹二淨。”
“……”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原來是我自亂了陣腳。唉,不過多留個心眼,總沒錯吧?
不過經這麼一折騰,她的悍夫之勇也頃刻消散,言行舉止間,又恢複了丫鬟做派。
“仙帝恕罪,是趾娘莽撞了……”她退幾步跪地求饒,腦袋經這麼一晃,竟有點暈乎乎的。
“好了,起來吧。重新倒一杯就是。”
“是是是。”
虞步宜忙上前,提起酒瓶,竟覺得有千斤沉。她正打算倒酒,眼前的杯子卻晃晃悠悠,怎麼也對不準了。
男人瞧她麵色紅潤異常,倒酒的姿勢也歪歪扭扭,不由覺得納悶:莫非這裏麵,真有毒?可依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她絕不會蠢到在自己跟前使手段,更遑論以身試險。
等他一回神,才發覺這靡酡香已經溢出來,滿屋濃香,教人未嚐已醉。
“快停下!”
他厲喝一聲,嚇得虞步宜手一鬆,那青瓶掉在地上,酒液便從瓶口源源不斷流出來。
“這個瘋女人!”
青嵩帝剛把酒瓶放好,抬頭又見虞步宜倒在地上,嘴角嘟嘟囔囔:“幹嘛吼我?對我這麼凶……人家還是個寶寶……”
瞧見女人在地上翻滾一道,離那酒漬隻有咫尺之距,強迫症附身的男人趕忙拉起她,不讓那身衣裳弄髒。誰知這女人卻得寸進尺,怦地一下就倒進了自己懷裏。
“帥哥,給個微信號唄。”
虞步宜抬手挑起他下巴,雙頰緋紅,眼神迷離,語氣卻似不正經的流氓,把所謂的禮義廉恥全給拋到了腦後。
青嵩帝哪見過她這副模樣,行為放蕩,言辭怪異,但莫名的,卻勾人得很,讓他一時忘了要把女人推開,任她是癲是傻。
“帥哥,別這麼高冷嘛,來,笑一笑……”
等女人放肆的手來到他嘴角,男人才猛地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扔到地上。
“哎喲,老娘的骨頭,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她氣得大罵,男人的嗓音卻比她還高出一個音階:“來人!把她給我押到暗牢裏去!”
話音一落,便有幾個身著墨青盔甲的男子刷刷刷跑進來,一把撈起地上的女子往暗牢裏去。
“哎呀,輕點兒,你們懂不懂禮貌?!”
“小哥哥,你弄疼我了……”
從北瑨殿到暗牢,這一路上,虞步宜都在罵罵嚷嚷。
“她是誰啊?長得還挺美的……”
“就是有點神誌不清……”
“這不是……不是九趾主母嗎?”
眼尖的認出她身份來,於是原本安靜的青籬宮,迅速變成了八卦集結地。眾人興奮談論著自己的猜測和得來的小道消息,一時間,虞步宜原本就不怎麼光鮮的形象,這下是徹底墮落到塵埃裏。
而事件的主人公,在被押到暗牢後,又笑嘻嘻地自哼自唱起來。
“來啊,造作啊,反正都有大把時光~”
“我是一條小青龍,我有許多小秘密……”
看守的人見她又唱又跳,且淨是些聽不懂的詞,和瘋子簡直沒什麼兩樣,不禁懷疑她是否中了什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