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丞相,你可知道你的女兒在哪裏嗎?”
南宮墨側身而立,身影顯得孤傲和冷漠。
“回陛下,微臣不知,小女自從三個星期前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哦?是嗎?本王可是為你打聽到了呢。”
夏天的胸口猛地一緊: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陛下請講。”夏天強壯鎮定,還對南宮墨抱有一絲希望。
“碧翠國,我可聽說丞相的前妻可是在那裏呢。”南宮墨的眼睛似有若無地看著夏天,又仿佛在看向遠方,眼睛沒有焦距。
夏天的臉上慘然一笑,“微臣愚鈍,求陛下明察。”
“我要去碧翠國,盡早動身。”
“是,陛下。”
夏天徐徐退下,隻留南宮墨在原地。
微風起揚,雲淡風輕,陽光下南宮墨紅色的影子透露著霸氣與王者風範,也許他是天生的王者。
午後和煦的陽光灑在藤蔓上,綠色的葉片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搖曳著,幾朵紅色的小花苞在枝頭含苞待放。風一吹,綠色的小葉子像海浪一樣。
藤蔓下是梔茶標致的身影,略顯孤獨的背影,戴著火紅色的鳳冠,穿一襲紅色的紗衣,衣帶在風中飄揚,風中是她身上的般若花的清香。
“梔茶,他走了,我們還不可能嗎?”隕曠帶著一抹略顯傷心的笑臉,那笑卻帶著苦澀。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從我踏進這個宮殿的那一刻起,我們的生活就已經停止了。”梔茶的眼角流出一道淚痕,晶瑩的淚珠先在睫毛上滾了幾滾,順著白皙的臉頰輕輕滑下,隻看得人心生愛憐。
“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
“我生是南宮羽的人,死是南宮羽的人。”
梔茶的手無力地垂下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隕曠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她的嘴唇上,臉上是快要哭出來的笑,“梔茶,我不要你這樣說,我隻要我為你生為你活。”
梔茶的嘴唇輕啟,嘴中的氣息呼在他的手指上,“不,不!”
梔茶忙向後退了一步,揮掉了他的手指,“不得無禮,我可是當今皇太後!”
隕曠跪在地上,膝蓋與地麵碰撞發出輕微的骨骼晃動的聲音,抬頭看著她,臉上是苦痛的肌肉抽搐在一起的笑,“你真的舍得讓我在你麵前跪下?你真的喜歡南宮羽那個糟老頭?”
“舍得,當然舍得!至少南宮羽不會棄我而去,你呢?”
又一滴眼淚在梔茶的睫毛上翻滾,從眼裏流出,順著鼻翼,滑過嘴角,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落在空中。
隕曠忙伸出手,隔空接住那滴眼淚。
“你說舍得有為何為我流淚?”
“你說愛我有為何棄我而去?”
梔茶望著他,綠色的杏眼裏盈滿了淚水,手微微顫抖著,腳不由得想後退了兩步。
“南宮羽站在窗外看我的時候,你在哪裏?南宮羽拽著我的手叫我嫁給她的時候,你在哪裏?皇家的鸞仗停在我的門前的時候,你在哪裏?宮女服侍我穿上嫁衣的時候,你在哪裏?南宮羽抱著我走進那間冰冷寂寞的宮殿的時候,你在哪裏?我說我的夫君是隕曠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啊!”
梔茶的臉上滿是淚水,妝已花,裙已亂,發已散。隕曠跪在原地,呆呆地望著梔茶,臉上是一個異常淒慘的笑容,“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要與你做山村野夫,無欲無求。我不該去拜師學法術,我隻是想為你創造更多的幸福,卻忽略了眼前最簡單的幸福。梔茶,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為你大鬧皇宮,和南宮羽交手三天三夜,最後敵不過,南宮羽說讓我在最近的距離看著你,忍受加倍的痛苦。”
“你看我的臉,就因為他給我施了笑臉咒,我隻會笑,不會哭!梔茶,你知道嗎,我多麼想為你流眼淚,好讓你的眼淚不孤單。”
隕曠的臉上是一抹更為慘淡的笑容,那臉雖是在笑,但是比哭泣還要悲傷的笑顏。
梔茶抬起手便揚了他一巴掌,他不躲直挺挺地受了這一掌。
夕陽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在一起,紅色的影子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即使我們還彼此相愛。”
梔茶已經走了,隕曠還站在原地,臉上揚起的是更為痛苦的笑臉,彎起的眼睛好像要滴出淚來。
我不能哭!我不能哭,我隻能笑!
他的心裏爆發著劇烈的呐喊,一雙眼睛紅的像是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
我恨南宮羽!我要整個朱丹王朝為我的愛情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