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芸的婚禮很低調,請來的親戚朋友還不到五桌。因她離婚的事在京都那邊看笑話的人不少,這幾年怕都不會出現在那個圈子裏了,因此酒席最終也隻在彭書遠這邊辦一場而已。這是兩個人共同商議的結果,一來時機不對,離婚證書辦下來的熱度還沒退,二來如今是雙身子,也不想太累。本來還想著拿個證登記一下就好,最終拗不過家裏的老人,稍微熱鬧了一下,吃頓飯就算結束。
彭書遠是個趕時興的人,朱芸這段時間還算身體穩妥,他便安排著要去度蜜月。新婚燕爾,少不得膩歪一番。年刀鮮兒終於找到以前畫出的符籙重新包好掛在朱芸的脖子上,別的現在她也無能為力。以前多是學的用來防人整人的手段,現在留著也沒什麼用,倒是這些想送人的寥寥無幾,用一張少一張。隻是出去旅遊而已,有彭書遠細心安排,大家都很放心。
結婚後年刀鮮兒呆在家裏,有保姆照看,補習日常也沒有別生枝節。許久沒見過的蔣承瘦的很明顯,在飯桌上聽得一耳朵知道,換屆之後他是更進一步的那一派,職位當然也隨之高走,按說現在應該挺忙卻出現在補習班前的他讓年刀鮮兒很意外。想起之前的清心咒現在大約是失效了,雖然於房事有礙,但行為處事間還是有益的。修生養性一段時間,蔣承眉目間多了一絲清俊。就算有父輩提攜,他還算是肯實幹的,撇開女色上的汙點,實在是上佳的良人。可惜。
這個名義上沒多久就被別人取代的養父還是有兩分香火情在,特意在她下課後帶去吃了頓便飯,並不多奢侈,但還算用心。
“看來她還過得不錯,”蔣承道:“你到底叫過我一聲爸爸,要是以後······有機會也可以來找我······算了,估計不會有那麼一天。有兩套住過的房子她不要是直接過到你名下的,算是個念想吧。雖然你是個小孩子,但我覺得我說的這些你都明白,以後有了弟弟妹妹就多疼愛些,這樣才好。”他本也沒多少強烈的慈父心,說了一些東西也並不需要年刀鮮兒的回應,隻是想說而已。這次公幹時間不長,沒多久就要回去,來見她一麵也是一時興起,以後再見到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蔣承年紀也不算大,雖然結過一次婚可沒有孩子的累贅,如今事業春風得意,要想再找根本不需費力家裏就直接張羅了好些個合適的女人任憑挑選,把婚期定在這麼後麵已經是挺讓人意外地。估計是當離婚已成定局,他恐怕還不想再次輕易地販售婚姻牟利了吧。
“彭書遠也不錯,她算是擦亮了眼睛,我也放心。”
蔣承留下來一些書,都是兒童讀物,想來是記得當初一起住時的小習慣。
聚散太容易,反倒不珍惜了。這邊朱芸低調結婚,那邊蔣承離另娶他人也不遠。年刀鮮兒被送回家後,掏出脖子上冰涼的石頭,久久無聲。她渴望家庭,但如今這種家庭關係真的能帶給她向往的東西嗎?
補習班的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年尾。朱芸歸來後風風火火的采買了各種各樣的年貨堆在家裏,然而年夜飯卻沒有一起用。她畢竟是個外姓人,雖然朱芸不在意這個,但年刀鮮兒不得不考慮多一些。各自多一些空間,對彼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