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虛(1 / 2)

蔣承明顯精神不好,眼袋重重的耷拉下來,胡茬也沒弄幹淨,衣服倒還好。他來的時候,朱芸剛給年刀鮮兒講完課文,這孩子挺聰明,字都識了不少了,教起來很有成就感,等到一篇課文念完,娘倆就摟在一起看電視。朱芸不冷不熱的遞了杯白開水,像是照顧陌生的客人,蔣承心裏很難受。三個人都沒說話,電視裏播著最新的電視劇,彩色絢麗分明,年刀鮮兒看的津津有味。到了九點,年刀鮮兒去睡覺了,蔣承還沒走,坐在沙發上似乎有什麼事。

朱芸明天不上班,這時也還有時間,等著蔣承開口,可惜他嘴巴張了又閉,什麼都說不出來,似是難以啟齒。朱芸沒耐心了把被子抱出來扔在客房,拉著臉打哈欠。到底是夫妻,留宿一晚也不顯得刻薄。

“出了些事,我要在家裏住段時間。”

朱芸看不出喜怒,“牽扯很大?”

“沒有。”

“隨你,客房。”既是這樣,那還不用她緊張。

蔣承睡在客房眼睛睜了一晚上,老覺得不舒坦。早上起來看到那個沉默的孩子也覺得膈應。好在都是官場上呆久了的,自製力沒那麼弱,吃了早飯也沒出門,回床上補覺了。

朱芸約了朋友做臉,交代了年刀鮮兒幾句就出門了,午飯自己做還是拿錢下館子都行,至於蔣承,那不在她的考慮當中。年刀鮮兒礙著屋裏子還有另一個人也不好自顧自的回房修煉,正好前幾天聽伍嘉林說西市要開一次為期三天的練攤,賣的都是些老東西可以長長見識,倒是有時間去看看。手裏留的破爛看情況還能銷出去一些,積些閑錢在手裏買好玉。

一行人除了跟著老爸在軍隊裏摸爬的盧中,熟悉些的半大孩子都來了,手上有個百十來塊錢就算款爺。年刀鮮兒看著兩排攤子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十分感興趣,經常滯留很久,人一多就容易出事,跟在他們後麵的人也難免難以周全,索性分頭行動,最大的喬大頭跟著她一起,順了年刀鮮兒的意。她終於看上了一個值得下手的碧綠色玉盤,放在手裏有些沁涼。不過那顏色也太正了,讓人看著就覺得不太真實,龍鳳紋都顯得十分精細,連花紋倒十分符合現在的審美,飽滿圓潤。年刀鮮兒又找了一個銅鼎,下印“乾隆年間製造”,這六個字都是簡體;還有兩個銀鐲子,特別細,串著兩枚玉墜,攏共算在一起老板比了個六字。自然不會是六塊。

這三天的練攤今天才開始,少不了來看熱鬧的外行人,也不乏這附近古玩街上開著店的老照子出來撿漏。看到一個小娃娃胡鬧似的做起了買賣多少有些歎息,那幾件看著倒都好看,不過那些同樣挑三揀四的大人都還沒有下手呢。看著老板明顯坑人,便有一些出聲了:

“老板,就這幾個玩意兒你還要六十,莫不是看人家小好欺負,我看你不如結個善緣······”

“這一行可沒有按客人年紀出價的道理。再說了,我這個價格要不是看在今天開張,還不止呢!”老板不客氣的回道,又對年刀鮮兒講:“我也不給你講規矩了,你說說為什麼選這幾樣啊,說得好叔叔就給你打個折。”行內人還價都是有要求的,現在也不講究這麼多了。

年刀鮮兒哪裏講的出一二三四來,隻笑道:“我就是覺得這幾個好看,叔叔要我說什麼?”

能說什麼,還以為是有什麼來頭的,原來就是個被家裏寵著的小屁孩兒。這年頭古董認得的人少,好多手藝都失傳了,有那麼些家裏還藏著東西的人在教導子孫的時候提上那麼一兩點也算是個傳承,今天碰到個感興趣舍得買東西的孩子不過也是貪個好玩。

老板事實上也算個熱血的人,但也是個商人而不是藝術家,便說:“這幾個東西你買去玩,算你四十,要就拿走。”剛才不花那幾下就算是個玩笑,逗弄一下。攤子上這些東西,有他自己收藏的,也有從別處收來的,當然更多的是在防區買來圖熱鬧的。

年刀鮮兒從衣服裏掏出錢包,數了二十幾張出來,鼓囊囊的布袋子還剩幾張不到一塊錢,原本有些小心眼兒的人也歇了心思。她故意頗為不舍的數了兩遍,那認真勁兒讓人覺得挺可愛的。年刀鮮兒不舍的將手中的錢遞給老板,老板笑道:“你數清楚沒有?可不要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