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血石不管不顧的迫使她爬進棺中,握住那手。饒是年刀鮮兒膽大如此也不禁心裏發毛。身體幼小的她隻能緊緊的蜷縮成一團,也無法避免的貼著那幹枯的軀體,倒是隔了一層華麗的衣飾,可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幹硬的硌骨。那女子的臉上始終安詳無比,慘白僵硬,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微顯柔和。兩側因為有些風幹而突出的觀骨看起來也不是那麼恐怖。
血石久久沒有動靜,年刀鮮兒怕誤事也沒有動彈。在陰風陣陣的密室中緩緩入定,意識沉入識海不再理會這般現狀,那怨靈被定在一旁,她也不知那秘術是否失效,與其彷徨不安,不如以靜製動。年刀鮮兒的意識在霧海中沉沉浮浮,不知不覺已經過去許久。她與血石還未分離,這片識海是雙方公用的,她不過屈居一隅,隻在邊緣處修煉,其他皆是血石的領域。但這識海實在廣闊,她功力實在太低,就這一隅也足夠容納了。
就在這靜謐中突然傳出一陣震蕩,年刀鮮兒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失去了意識。隻見那棺中的屍體莫名其妙的浮上地麵,本來就僵硬的麵容說不出的扭曲,令人發顫。墓室內氣息桎梏,棺木似在晃蕩,但年刀鮮兒無覺。
血石本是一塊在普通不過的石頭,隻因所處地勢不錯,終是修煉出靈智。天生地養的精怪一旦靈智初開,修行便一日千裏,然而它卻是例外。機緣巧合被那大能修士移出本體附在鼎器上,一步踏上金丹修為,但此後再無進階。它身上除了留下的兩縷神識以便驅使之外,並無一損俱損的關聯,算是互惠互利。
幾百年來大能終是沒能挺過天劫,所幸之前的一番布置派上了用場,保有一分元神,可以卷土重來,不致湮滅。血石陷入休眠等待機緣隻是布置之一,但它自認與主人情誼已是十分深重,幾百年相伴,彼此信任,它自是想竭盡所能。如今與凡人合作是無奈之選,有好的選擇怎麼也得拚一拚,最差不過是再次進入休眠,時間長些勉強承受得起。
此墓不同於那些陰狠的養屍處,經過這麼多年墓場也沒被發現,周圍人煙稀少,似乎是絕境之地,也不知那時是怎麼把人葬在這裏的。側殿的那些陪葬者的屍骨已經化灰了,但主墓室的屍體卻被用了什麼秘術至今完好,血石一探之下發現這人的魂魄居然仍被鎖在靈竅中,虛弱的將將要消散了。被關在這裏不能進入輪回,久而久之怨氣充斥在各個角落,各處生機斷絕。是報複還是其他血石當然不會深究,但它知道一點,自己可以“活”過來了!
它分神睨了年刀鮮兒一眼,沒多做考慮就決定附身。一來人早死了,它不用背負因果。二來它有了軀體,隻要成功適應,回去之路瞬間寬了許多,它不用再消耗大量元神力維持年刀鮮兒的生機,瀕臨沉寂。不論活過來的是什麼,行動便利就好。再則場中古陣護持,成功幾率頗高,放棄可惜。當機立斷不消瞬息就催動功力流轉,從年刀鮮兒的識海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