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和煦的陽光下,嚴無雙漂亮的小臉上不見活潑嬌弱,神情專注堅毅,手中的鐵劍一劈一刺皆極是用心,汗水不停地從紅彤彤的頰邊流落。
她並步持劍直刺,再反手執劍向左劃過,劍刃泛出冷光,此為左截腕,意為劃過對方手腕。後右腿弓步上前,黑色的束腿褲從青色武袍的下擺中邁出,長劍上挑,一道劍光脫手而出迅如閃電衝天而上。
打坐於樹上的黑色身影緩緩睜開眼來,一雙冷冷清清的桃花眼盯著空中的劍光,神色稍緩。身形一動,就出現在嚴無雙的身旁,他打量了認真練劍的嚴無雙半響,似乎看出了一些不同。
嚴無雙站在假人旁,體**力湧動,修行至大武師之境才可內視,若這時內視其體,可見一股股血色的熱氣在其丹田湧出,偶爾有幾滴乳黃色的液滴夾雜其中。
當凡人可被稱為武士時,體內血色熱氣會自然彙集而成乳黃色的汽液混合物,也正式有了開始冒險之旅的能力;當武士升為武師之境,體**力完全變為淡黃色的液體;而當武師升為大武師之時,淡黃色的液體變為極為精純的白色;當破開生死關成為武聖之時,體**力又會重新散於全身,那時一舉一動都代表了人武之極,毀天滅地亦在翻手之間。
嚴無雙此時經過一年司徒婉瑩的嚴厲調教與靈食大補,一直修行不輟,再曆智魔與前日小巷的廝殺之後,心境與內力都有了極大的提升,終於一腳已邁入了武士之列,隻這一年加半載,抵了他人的五年苦功。
嚴無雙輕身一躍,手中劍光隨著內力的加持威力無比,她長劍一劈而過,隨之而掉落在地的是木製假人五官模糊的頭。有薄薄的土係法術籠罩在假人身上,嚴無雙也神色不變,全力出了八分,手中長劍之上的劍光瞬間大放,她狠勁將劍直刺入假人心髒之處,腕動劍轉,假人裂成兩半往旁飛出。
嚴無雙收劍,早已注意到突然出現在旁一身黑衣的閻羅,並手向閻羅俯身一拜,長籲一口氣,神色間還有些忐忑,若不是有閻羅教導的殺人劍法,之前那小巷中最後走出的人就不一定是她了。
她瞅著閻羅冷冰冰不見人氣的臉真誠地道:“閻羅大俠,跟著您所學的劍法之精妙是我生平所見之最,每日能與您一起練劍是我的幸事也是樂事。您說得我的不足之處我一定會認真改正,不知您還可願指點於我?”
閻羅背手而立,一雙桃花眼中的淩厲不因她為女流而減分毫,黑衣颯颯,其衣裳上的暗色雀紋傳神,羽翼舞動似是要破衣而出。他薄唇輕動,神情頗有些莫測,“畏首畏腳不成事,宣紙清白上了幾滴墨。不錯。”
嚴無雙聞言似懂非懂,隻好又拜問道:“閻羅大俠,我近日頗感修為進展緩慢,不知有何法……”
閻羅聽言忽然輕笑兩聲,如冰雪消融,也像美人死而複生,五官深刻的臉宛如透亮的白玉,其深幽黑亮的桃花眼中多了幾分難言的神采,嚴無雙看著這般清俊的仙人之色,有些癡了,真的好美。
閻羅意味深長地譏笑道:“你練武不過一年有餘,卻比得旁人數年苦功,居然還如此不知足。你可知練武最忌何事?操之過急。”
嚴無雙回過神臉色有些灰敗。閻羅卻是不急,聲音仍是一派的寒涼,神色中多了幾分狂傲,又緩緩道:“不過,血戰是修行之靈藥。”
嚴無雙聞言冷得打了個激靈,偷偷地瞥了一眼閻羅恢複了麵無表情的臉,其眼中閃動著的嗜血光芒讓她的心嘩嘩地涼了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