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急匆匆跑向醫櫃取藥箱。
明犀離得我更近了,仔細打量起我的雙眼,小心翼翼道,“哭鼻子了?想家了?”
我低低頭,揉揉還紅紅的鼻子,點頭承認,是啊,哭鼻子了,想家了!
“夕顏,真的沒有事嗎?這白羽衣從哪來?”她索性搬了張椅子坐在我身旁,不忘對正在找醫箱的流霞道,“師姐,順便給大伯抓下藥。”
說完,回頭正視我。
“放心,我好的很。白羽衣是福親王所賜。”小聲應她的話,偷偷觀察著她的反應。真想看看她聽到福親王的反應亦是如何。
隻見明犀重重歎氣,輕輕摸著我的臉,悲傷眼神流露,“夕顏,既然做了我的小師妹,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答應我!”如此懇切的神態,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懂,明犀要我好好保護自己,不想當年常碧的悲劇重演,我心裏有數,絕對會防範王府裏的一切。
“那是當然,福親王可照顧我了。”必須裝出副天真無邪,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來。
明犀一時語塞,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根本不知該如何將常碧的事說給我聽,或許更不知道,該不該說給我聽。
“師姐,還是我來吧!”她也懂知難而退,拍下我的肩便轉身跑向醫櫃,為等候多時的大伯抓藥。
“姑娘,那位可是福親王府的人?”大伯瞧了我們一大會,好奇地問道。
“您呀,就小心了您的身子,一些不該管的閑事還請您老別操那份閑心。”明犀說罷,向我吐吐舌頭。
一時好笑,竟控製不住,笑了起來。
老伯見問事無果,也隻好重重歎氣,接過自己的藥便垂頭喪氣地走了。
流霞將我扶進後廳,說前廳人雜,惹人口舌。
坐在平時病人的位置上,耐心等待流霞的診治。
“夕顏,能得王爺歡心固然是好事,但也是個禍端。”她,悠然開口。手卻不閑著,為我的唇上了藥粉,一種能使傷口漸漸好轉的藥粉。
撒在傷處,不禁皺眉,辣辣的,像是碰到了辣椒。
“我……”欲要開口為自己辯護,我並不想討王爺歡心,更不想進王府,對於背後潛藏的威脅也甚是了解。
她手指擋住我欲要張開的嘴,柔柔笑來,“擦了藥粉,半個時辰內最好不要開口說話。”將手中藥瓶塞回醫箱某處,背著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猜不透她話出何意。“你是個好姑娘,王爺留你在府裏的意圖很明顯,是想將你娶做妾室,對於女子,或許是個好出路。後院凶險,還望你能小心應對。”流霞,也在擔憂我的處境。
“夕顏,隨我來。”師傅不知何時回的醫館,站在廳門冷冷道。
我慌亂回轉身,遇上師傅關懷卻又冷似冰霜的眼眸,微微點頭,起身,跟隨在她身後。
“師姐,謝謝。”隻怕這是最後的話了,一聲謝謝包含太多太多的千言萬語。
流霞、明犀,多謝你們的關心。我,會還常碧一個公道。
哪怕是我自作聰明,卻始終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常碧的死並不會因為畏懼而含恨而終。
誰都沒有資格剝奪一個人生存的權利,更別說是追隨愛情的常碧的生命。
她,是因為愛端清而死的。
女人的嫉妒心,好可怕。
入屋。
師傅與我,麵對麵而坐。
觀察師傅的家具擺設,唯能用兩個詞來形容她的屋,幽靜、整潔。
“怎麼,受傷了?”她觀察著我的唇傷,問。
我竭力裝出開心的樣子,搖頭,“自己咬傷的,剛剛大師姐給我上了藥,不礙師,師傅掛心了。”還真別說,藥勁挺猛,到現在還辣的唇隱隱作痛。
“正如常易說的,你太特別了,特別到所有的人都莫明喜歡上你。”師傅的話夾雜無奈。
我怔住。想破腦袋都想不出自己的特別,特別在哪?不禁好奇問,“我隻是個平常小老百姓,根本無特別之處。”
她指著我的眼,笑道,“眼神,還有那股不畏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