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道別(1 / 2)

“不!你不能,那樣太危險。我對碧兒的思念已經放下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此刻,我隻願你能好好活著,矣足。”他悲痛地拉緊我的手,像是死也不願鬆開。眨眼瞬間,隻見一抹殷紅從他鼻中流出,他有些吃驚,卻也鎮定地將手抹去,血越滲越多,怎麼抹都是徒勞。

流鼻血,不是好征兆。

伸出手,與他一同捂住鼻血。血,滲入指縫,流出來。

瞳孔,似在一瞬間放大好多,好多……

“怎麼會這樣,常易!到底怎麼了?”幾乎是吼叫,廝心裂肺地叫著。

他麻木地拉開我捂住血的手,隻道了句,“夕顏,幸好你愛的不是我。”說罷,連帶著溫熱的血的唇複上了我的唇。

他的齒輕咬住我的唇,微微用力。我的唇,像被剪開個口子,血緩緩流出。

他的唇離開了,留下帶傷的話,“那麼愛他,就去爭取啊!那麼想幸福,就去留住啊!”

直到常易離我有幾步之遠,我才從悲傷中回神,自顧自的搖頭,“真有那麼容易爭取?再過兩日,他就要成親了,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

是啊,我的出現,確實給陸羽帶來了煩惱,麻煩事一波接著一波。

楚燕,才是他的永遠。

“在你走後沒多久,他便在竹林裏建了個小亭,你的衣物,他整天捧在手中看了又看,那日你醉酒,他哭了。夕顏,或許你不明白一個男人的淚代表什麼吧?”常易鼻血似乎止住了,殘留的血跡狼狽的留在手上、臉邊。

呼吸,開始困難,都是真的嗎?

“騙人,騙人!男人的眼淚代表他很傷心,其他什麼都代表不了。”我,也在騙著自己吧!男人的眼淚最為尊貴,它不會因為死或悲而流,卻會因為一個心愛的女子而流。

陸羽可是發了誓的,他可是發誓隻傾心於楚燕一人的,怎麼能混蛋到反悔誓言?

心,有一定程度是偷笑的,或許連我都沒有想過,我,竟然在不知覺的情況下占有了他的心的全部。

“他與楚燕的婚期延遲了一個月,也就是在下個月的那天成親。”延遲了……,常易笑了,道,“如果我健康的活著,即便是死也不會放掉你。可惜,我沒有那福份,所以你要記得幸福,與他一同幸福。”說罷,匆匆離去,望著他悲傷的背影。

心,莫明抽疼。

常易的步伐很亂,情緒很低落,最令人擔心的就是他的病,雖然剛才裝出很沒事的樣子跟我說話,可他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適才的他正承受巨大的痛苦。

流鼻血,嘴唇泛紫,臉色發白,全身疼痛……太明顯不過,血癌,簡稱白血病。

血癌,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是讓人頭疼的疾病。很少有人能挺過來,少數幸運的人隻是通過骨髓配對才撿回條命,苦命的是連配對的骨髓都尋不到,卻隻能通過化療等一係列挽救措施來拖延生命,隻願能在有限的時間尋找到適合的骨髓。一般能忍受巨大痛苦去化療的人寥寥無幾。做骨髓穿刺,並不是誰都能忍受的了。

而現在呢?唐朝!是怎樣的醫療水平?沒有權威的專家,沒有先進的醫療設施……除非讓我帶他穿越時空,不然,常易的病,隻有一個結局在等待著他——死亡。

“常易,我的手不夠大,抓不緊他,對不起!”自言自語。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醫館,唇上、手上,衣襟上都布滿常易的血,亦有自己的血。那被常易咬傷的唇,至今不明白,他咬傷我的唇有何用意,難道是想叫我清醒些,抓住陸羽?

嗬嗬,怎麼可能,哪怕是在開放的二十一世紀我也不敢去搶有婦之夫啊!更何況,唐朝並不支持西式婚禮,所以沒有互相交換戒指,更沒有人可以反對。

明犀大驚小怪極了,將流霞請了出來,說我被刺傷了。在後廳鑽研醫書的流霞聽了,急了,將我混身上下檢查了個遍,問寒問暖,生怕我被嚇傻了。

“怎麼樣,怎麼樣?她傷在哪了?”明犀一個勁地催著流霞,連在醫櫃等候多時的患者都不理會,一心撲在我的傷勢上。

“師姐,我沒事,沒有受傷。”終於有了知覺,從適才的悲傷中醒來,一把握住流霞的手。

“哪能沒事?你看你的唇,等著。”看來流霞也注意到我的傷,其實也是一小塊,並沒有被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