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翟覺得不爽，不是因為他故意表現的反叛或是因為他不知天高地厚。可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次行程的危險，他才會出發探求救人之法，這是對權晏頭的義氣。阿翟不想這一份義氣被人質疑，而且對方隻是一個剛認識的中年漢。
鯔越笑了笑，揚一揚手，水道中的氣氛立即變回平穩：“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挑釁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一點，你的勇氣隻要錯誤地放大，也會很容易地變成魯莽。”
“我知道的。”
“那麼，你知道你為什麼被人追殺嗎？我和彼得討論了好一會也得不到答案。”
“我不知道，我猜也離不開能力的事吧？”
“你的能力有很強嗎？”鯔越笑著說。“我不認同。”
“我不知，但是，我應該稱不上弱者吧？”
阿翟有這自信是正常的，畢竟在他得到神血的力量之後，他的力量都不停變強，甚至他麵對過兩次攻擊，一次對著他的好友，權晏頭，他不但壓製住對方，甚或是連他的能力也複製過去；第二次麵對潘的攻擊，他也安然挨住了。最後，潘也由自己的敵人成了拯救自己的一人。
這樣的阿翟，有對自己的信心，是正常的吧？
可是被人否定了，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變強不是他的興趣。隻是一點點的不高興也有一點的。
“弱者，強者？”鯔越漠然地念。“我一直也覺得潘會成長為一個強者，等了數十年，最終，能讓他成長的人不是我，隻有他自己。他比你執意於變強，可是，他沒有比你強很多。可是，今天晚上，一切也變得不同了。
“他變得很強了，而且朝著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變強。”
阿翟不明白，他看著頹然坐在一角的潘問：“可是，他剛才最後的一擊真的很強，要是他的對象是我，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的攻擊原理，也避不過。”
“有需要明白嗎？”鯔越問道。他問得淡然，在淡然中有一股霸氣。“真正的強，就是在最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也能把對方打敗。”
“不是，真正的強，是在最逼不已的情況之下，也可以堅持自己的信念。”阿翟搖頭。
鯔越愣住了。
然後，他歎了口氣。
“我不明白。過了這麼多年，我仍是有很多事不明白。”
鯔越活了二千三百多年，這許多年，他在思索著一點東西。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他身上背負的曆史，可是總是有一點東西不太明白。如果說，神血的能力可分為十一種的話，他自信他絕對是力量型的極致。
可是，力量找上他一定有理由。
極致，就是為了被突破而存在。
欠了些什麼，他說不出來，但是每一次他的力量似乎可以推得更高時，他仿佛都會聽到一下聲音。就像是一下歎息。
阿翟見對方遲遲不語，便也靜了下來。
這時，鯔越卻突然問他一句：“那麼，你為什麼要變強？”
“因為我要救拳頭啊！”
“可是，你有想過，你會有一些永遠也戰勝不了的對手嗎？”
“我不需要戰勝對手，隻要我能救得了他，我根本不介意比哪一個人弱。”阿翟說。
“要是你的對手是最強的那人呢？”
“那就剛好比他更強就好了。”他握拳，拳頭變得比鑽石更硬。
可是，也許這亦反映了阿翟和拳頭之間的牽絆。
拳頭，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