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潘會嚐試反擊,他會試圖用力一彈飛起來,可是天花太低,而且阿翟的雙手又很輕易地封住了他的去路,因此他根本沒有飛行的機會。沒了飛行,他隻是脫了翅膀的鷹。他可以做的,隻有不停用他的唯一絕招,
“吼!滲.透.勁!”
潘快絕無比的想往阿翟胸腔印上了一手,可是單純的攻擊根本奈何不了阿翟,自他得到了世界之後,他的身手就比以往改善了不少。他以為這是“神血”的附加力量,可是問了裏.邢盈,她卻說神血不會有這能力。
不論如何,阿翟總算是避過了這一掌。
地麵卻多了一堆粉末狀的碎屑。
阿翟看了不禁冷汗直流,若是打在我身上,我也不會好過。
幸好二人雖說正在戰鬥,可是他們的聲音也沒有真的很大,另外牆上的隔音又做得不錯,要不然有旁人進入房中少不免會牽連更多人。
“再來!”潘愈打愈酣,愈來愈瘋。
“停手吧!”阿翟雖然手下不停,但是他知道再打去隻有一個結果,就是潘的身上多種病同時病發,到時定必藥石無靈。
“你少在命令我!”潘的怒火已由本來的對自由的渴求變為由於對方比自己強所以衍生出來的執拗。
他的飛行路線也愈來愈直接,但總是打不到阿翟。他的雙手早已無力得不想再抬起,那招“滲透勁”的內力本來就很很怪異,除了要根基沉厚以外,更重要的是用者對於內力的操控,要在一掌之間做成大量的內力貫注,然後在抽手而回的一下引發內力的悸動。
每一下也是千錘百鍊的成果,可是潘學了這個招式才不到三年,按他的師父規定他根本不能使得太多。
可是,潘卻每一招都運上了滲透勁。
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出三招,他的手就即報廢。
“停下來吧!再這樣你會死的。”阿翟仍是不顧對方自尊地說。“隻要你不打我,我就算數了吧?”
“我跟你說,我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受過任何人的命令!”潘右眼已失去視力。“你也不可能。”
“既是沒有人命令,你何故仍執意要殺我?”
“我不容許有人比我自由!”
“我自由?”阿翟不禁好笑。這一刻,他回想起自己到了這二十三歲的人生。
自由這一回事很虛無,阿翟從來沒有思考過有關自己是不是真的自由這一個問題,但是看到潘對於自由的偏執,他卻有一絲動容。他不禁也問自己一句“我真的自由嗎?”
他從來沒有真真正正地讀過自己喜歡的科目,隻是能和邢盈同一個班上,他就很快樂了;
他從來沒有實現所謂的夢想是甚麼,也沒有真的大誌,但是卻站在最好的朋友身邊一起對抗流氓;
他沒有想過要環遊世界,可是他以這自豪的姿勢站在一個自稱最自由的人麵前,讓對方施以妒恨的襲擊。
我從來沒有選擇過甚麼,可是我很快樂。
“我隻是很快樂而已。”阿翟苦笑。
這一下苦笑,讓潘徹底的停了下來。
太像那一個人了。
想起來,如果真的有像中國人所說的輪回的話,我應該能和第三代的她相遇了。
那些年,我和她在倫敦的大笨鍾下相遇。
我遠眺著她的背影,她向著窗外的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