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弟兄。”一名穿著破爛甲盔的士兵說,現在,他們的任務除了“找到神血”以外,就隻有努力地生存下去。而每一個人的力量對他們能不能生存下去也是很重要的。在患難的時候,團結的表現最能體現。
“我們會死嗎?”僅餘的七十二個士兵中,其中一人問出這讓人答不出來的問題。
“也許吧!”鯔越說。“可是,無論如何,我們也要看到那東西才可以死。”
“對,至少在黃泉之下,那九百多人問起來時,我們也可以驕傲地告訴他們,我們的任務……”未說完,他就倒下了。
別的士兵仿佛已經習慣了,隻是快速地取下水壺及輕便武器,隨即便離他而去。
“為他靜默一個時晨吧!”鯔越冷酷地走著,其實他心疼不堪。“邊走邊默,不要浪費時間。”
生在漢代最昌盛的世代是一件很幸運的事,至少就一個百姓而言,能生在這一世代總比生在楚漢之爭時來得好多了。可是,鯔越天生不好安逸,活在河南巨賈之家,以他的聰明,他絕對有資格入仕當上機要。
可是,他沒有。
七歲遇見一個半調子的盜墓者,還有半桶水的武林“高手”,他就決定了他的前途。
十五歲時,他就舉國聞名,因為他潛入了文帝堎。
十六歲時,他全家因他而死,他隻在外麵看著葬禮舉行。他就是這種人。
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一個驕恣的漢子,事實上他自知他隻是情感不易展示。外冷內熱的典型。
今天,他死了九百多手下,其中二十五人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友,其餘的九百多人,也是對他投下信任票的好漢子,可是全都死光了。
默言無語,差不多兩時晨。
突然,跟在他身後,年青的“一拳擋千”李籌問道:“老大,你在傷心嗎?”
他是鯔越半個弟子,一身本領由他親自點撥,隻是沒有拜師入門。
“籌,你知道我在想甚麼。”他就是不說。
李籌隻是很輕輕的說一句:“老大,要是沒有你的話,這七十二人可能就隻有我一個人能活得下去啦!”
李籌的話說得沒錯,因為他腳底抹油的功夫很好,這才能逃得出來。
“嗯。”
心情沒有變好,隻是沒有再想下去。不會發生的事,乾脆不要想。說太多話,不如想想剛剛那一股奇妙的力量吧!就是剛剛那種異魅的信心和強悍。
他試試運勁,但就和平日一樣,隻是單純的氣流不息,但斷沒有那一種拳可碎石,掌足砍山的狂傲。
真奇怪。
“對啊!”一把奇怪的聲音說。
鯔越回過頭,看了看李籌:“你跟我說話嗎?”
“沒有啊!”他一邊甩著小刀說。“是不是你太累了?”
“嗯。”
活這許多年,在諸多墓穴也沒有這翻感覺。可是,剛剛明明就是有人跟自己說話。
“我跟你說話。”又是奇怪的聲音。
這次,鯔越清楚聽得出聲音來自他腳下。
“是誰?”他大叫,連帶那七十人也拔劍待命。
“我。”每一個字若有若無。“真好,真不愧為宋輯,竟帶了這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