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木依然不屑一顧,輕輕抬起頭,或許就是四十五度角的位置,哼了一聲。
秦飛跳下馬來,一手牽著一匹馬,緩緩向城門走去,口中接著說道:“你們打蠻族,覺得很順手。可你們卻不知道,蠻族當年也曾雄霸一時,他們肆無忌憚,殺人如麻。最後呢?被打出去,回到草原。曆代君王輪番對他們用兵,打得他們聞風喪膽,就連自己內部都開始窩裏反。”
“那是他們,並不是我們。”丹木冷冰冰的說道:“戎族軍隊是天底下最強大的軍隊,戎族的高手如雲。父皇深謀遠慮,料敵如神。你抓住我就想當我是籌碼,想的太天真了。”
秦飛根本不理會她,輕鬆的聳了聳肩膀:“那你倒是活不下去了,自殺唄。”
“人活著就想繼續活著,除非心灰意冷,又或再無一條可走的路。若不是絕境在前,誰又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秦飛冷笑道:“在我麵前吹牛說豁出去這條命的人多了,隻要還有個縫隙,就馬上想拔腿開溜。”
說到這裏,秦飛不由得一頓,心中陡然回想起,當年的水晴空,若不是跟著自己來了京城。若不是被易總督和龐真聯手夾擊,又被無數高手兵馬圍困的水泄不通。又怎麼會如此死去?以往,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天底下又有什麼地方,能困得住他?
見到秦飛的神情有些黯淡,丹木微微抿起嘴唇。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心情好的時候做什麼都順心,要是碰到心情不好,那就壞了,身邊就算有人打嗝都能惹起他們的怒火。
兩匹馬,兩個人,來到城門口。守兵厲聲喝道:“就這麼大搖大擺走進來麼?”
秦飛懶得搭理他,取出察事廳腰牌,丟到那個守兵手中。
守兵這輩子見過的最大官員,無非就是自己的上司和城裏的太守。還是執勤站崗的時候,遠遠的瞥一眼而已。他拿著腰牌,左顧右盼,不覺這個狼牌有什麼特點,更要命的時候,他還不認識字,後邊那一排‘察事廳總督秦飛’七個大字,在他眼中一個都認不出……
一名隊長見他如此遲疑,快步走了過來,冷冷的掃了秦飛一眼,劈手將那塊腰牌奪了過去,目光剛剛落到那一行字上,入手冰冷沉重的狼牌頓時壓垮了他的官威。幾乎是頃刻間,翻身拜倒,高聲叫道:“懷州守備所九隊長高林泉,拜見總督大人。”
連那幾名還若無其事的守兵也頓時嚇了一跳,總督?也不管那麼多,隊長都拜倒了,自己還裝什麼二愣子?
十來名官兵紛紛單膝跪下。高林泉抬頭道:“總督大人,卑職這就去太守府稟告。總督大人光臨懷州,那是何等光榮的大事……”
秦飛揮了揮手,製止了他繼續把馬屁拍下去,淡淡的說道:“我隻是路過懷州,休息一天便會繼續趕路。懷州的大小官員都不要來煩我,我自行會安頓。若是你到處傳消息,讓那些官員來煩我。我臨走之前,就斬了你們全隊。”
高林泉臉色一抖,這馬屁沒拍準,還拍到了馬腿上,當即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
那些單膝跪地的士兵心中更是憋屈,惡狠狠的盯著高林泉的後背,心道,你閑著沒事拍什麼馬屁?萬一這隊裏真有個大嘴巴到處傳消息,全隊的小命是你來賠?
察事廳總督是何許人也?輕描淡寫就能殺了一群這樣的士卒。在這種完全不存在對抗的級別中,就是山峰對石塊,想讓它扁還是圓,隻是舉手之勞。
秦飛翻身上馬,帶著丹木繼續前行。丹木嘲諷道:“你的官威也不小,隨便一句話,就得嚇得這些士兵幾天夜裏睡不著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秦飛長長的出了口氣:“今天算是你走運,吃了這麼多天幹糧,今天晚上吃頓好的。我不介意分你一點吃。”
丹木冷笑道:“你以為,隨便是個男人就能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