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的女子麵不改色,她微微閉著雙目,仿佛是在調動天地間的元氣來發動這一招——萬丈冰窟。
她一個人在城內,就已經讓城外所有的人感到了壓力。
塔樓已經變得遙遙欲醉,弓箭、刀槍、馬匹……一個又一個人化為了冰塊,一匹又一匹馬變為了冰馬。就連他們身處的城樓仿佛就在轉眼之間蒙上一層寒霜。
寒霜並不能讓士卒感到可怕,但可怕的是那個女人,就連秦飛的本事都不能欺近她身前三丈之內。
如果純粹以念力來記的話,在秦飛見過的人當中,這個女人至少可以排進前兩名。如果唐隱還不能戰勝這個女人的話,秦飛就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能製服於她。
但是此時此刻在這座城裏,唯一有能力對付這個女人的便是秦飛。他翻身躍馬向後退了幾步,一手在虛空中一抓,仿佛抓住了一把長弓。另一手以念力為箭,瞄準了那個女人,這一箭出去恐怕是石破天驚,但能不能打破這個女人的界限,誰也不知道。
這一場令人感到詭異而又充滿了恐怖氣息的戰鬥其實從開始到現在也隻不過過去了十幾息的時間而已。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已經有無數人死去,已經有無數人想到了逃走。在人類最不可知的力量麵前,一切都變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秦飛的眼睛看著這個女人,仿佛在告訴她,這一箭隻要我放手,就一定能夠殺了你。但是那個女人始終微微閉著眼睛,她看不到秦飛的眼神,也不知道秦飛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但是她也能感到那一絲危險。仿佛是在那一瞬間,仿佛是在秦飛的念箭要發出手的那一瞬間。她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眼角的餘光已經掃射到了秦飛彎弓搭箭的模樣,她陡然感到一陣心寒。這是她從北方而來,見到的最強大的男人。
秦飛緩緩地鬆開了手指,那一支念箭立刻就要從長弓中竄出。雖然那是由念力打造的長劍,一般人本不應該看見,但是在那個女人肆無忌憚的寒氣之下,念力也仿佛漸漸形出了長箭的模樣。每一個人都似乎能看見,念箭在不斷地向那個女人飛去。每一個人也仿佛都看見,那個女人的寒氣在不斷剝離著長箭。尖銳的箭尖散發著死亡的寒光,肆無忌憚的寒意仿佛就要在一瞬間就要將這些長箭剝離的幹幹淨淨。可是,念箭沒有消失,那個女人的寒氣也沒有減弱。兩人就這麼形成了居空中的僵持。
那一道虛無縹緲的念箭一點一點向那個女人飛去,距離她的身前還有兩尺多的距離。卻始終無法更進一步,仿佛每前進一點點都要使出渾身的力氣一樣。而那個女人神色也顯出了神色極為緊張的模樣。
她知道,如果她稍有鬆懈,這支念箭就會立刻飛過來將她擊殺當場。當她從北方來的時候,她對中原的各大高手都有所了解,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城,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有這麼深厚的修為。這是一場搏命,是用自己的命去搏這個年輕男人的命。同樣,這個年輕男人也在用自己的命去搏全城人的命。
這城,不論是老百姓還是官兵,包括城外的那些已經蠢蠢欲動想要衝進來大開殺戒的敵人,他們都在等著兩個人勝負的分出。當然有了秦飛這一箭,這個女人的寒意不能再四處散發,城內的情況也好了很多。許多抵擋不住嚴寒的官兵已經盡量跑的遠遠的,城內許多老百姓已經從衣櫃裏找出許久都沒有用過的棉袍、棉被裹在身上,想要來抵擋那令他們銷魂噬骨的寒冷。
突然間,有一道人影閃進了兩人附近,他不敢走的太近,大概離兩人的身影還有十來丈的距離。他緩緩地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枚鐵彈。這種鐵彈裏麵放置的是極為難得黑火藥。通常隻要拉開引線,扔出去,便是一場小小的爆炸。用這種爆炸來對抗跟水火相克應該有異曲同工的道理,隻不過,當他剛剛把那個鐵彈舉出來的時候便驚訝的發現鐵彈上麵蒙上了一層寒霜。如果再不立刻丟出去的話,仿佛馬上就要在手中爆炸似的。這個人在城中也有幾分修為,他還能夠抵禦這種寒冷,隻是他很清晰的知道:如果讓這個女人在塔樓裏完成這一次寒意風暴,城內將沒有一個人還能活得下去。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敵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到他們攻破城門的時候,無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一定都會死在他們的長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