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解詞(1 / 2)

於謙今年剛剛十八歲,入府學才兩年,雖是一身正氣傲骨,但還帶著些年輕人應有的羞澀,今日乍聞李柏對自己如此推崇,一時間激動的麵紅耳赤,直欲引其為知音,卻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隻好拱起雙手,鄭重的對李柏無聲的行了一禮。

李柏趕緊扶起來,笑眯眯的說道:“在下李柏……呃,別誤會,是柏樹的柏,沒有表字。在下和於兄神交已久,今日得見,幸甚之至,待會兒當痛飲千杯,不醉不歸,還望於兄莫要推脫哦!”

於謙笑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可憐的於謙還在那兒激動,卻不知道李柏的心裏一直都在奸笑。

對於民族英雄,李柏是心懷敬意的,但這也不妨礙他偷偷抱一下大腿。在他看來有鄭和保他到宣德朝,接下來就得靠眼前這個一代名臣為他保駕護航至景泰朝,前後五十多年,這一生大半輩子就過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李柏越想越高興,越想越開心,拉著於謙頻頻舉杯,不一會兒便十幾杯酒下肚,他也沒用內功化酒,跟於謙兩個都是臉紅脖子粗,說話的聲音不免也大了起來。

眾人不理這二人的瘋癲,嶽滿樓在一旁瞧著有意思,厚著臉皮參與進來。他的性子雖說十分跳脫,但卻很討人喜,於謙也不是迂腐文人,三人喝多了勾肩搭背,不顧眾人側目,嬉笑吵嚷,好不快活。

就在此時,樓梯上盈盈走下一個小丫鬟,低著頭,雙手捧著一方白絹,走到朱炎身前福了一禮,將白絹呈上。

廳內眾人早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白絹之上,個個滿眼熱切神色,仿佛那根本不是一塊布,而是一塊噴香四溢的五花肉。

朱炎撚起白絹,緩緩展開,默念絹上淋漓墨跡,片刻之後笑著讚歎道:“一盞隔江玉酒,怎敵消霧盈周,妙,妙,呂小姐果然不愧是京師第一才女。”

他將白絹遞給眾才子,趙溥上前接過,緩緩念出:“秋江迷月為何由,姮娥應把雲收。騰開這似水凝眸,輕泛香愁。一盞隔江玉酒,怎敵消霧盈周。盼君飲盡入腸柔,再立舟頭。”

“妙啊!妙啊!”趙溥撫掌讚道,“呂小姐一曲畫堂春,讓我等恨不得就此乘風歸去,撥開迷霧,看一看月上姮娥究竟有怎樣的似水凝眸。”

一旁眾人也跟著讚歎連連,個個一副陶醉模樣,阿諛之詞不絕於耳,馬屁衝天而上。

李柏正與嶽滿樓及於謙兩人碰杯而歌,忽聞身後一陣馬屁,不由心生不快,轉身走過去將那白絹扯在手裏。

他本來就是個懶散性子,但是在懶散之餘卻一直都時刻保留著幾絲清明,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代,人身安全根本就沒什麼保障。

今日勾搭上了將來的大明太子少保,他心裏高興,酒喝多了些,心懷也完全放開,那股子穿越人士獨特的優越感終於占據主動,以至於行事要比原來孟浪了許多。

一直在一旁看著他的小空臉帶笑意,似乎也很喜歡李柏如今的狀態。

她是個安靜且心思細膩的姑娘,早就看出了李柏的心防之重,隻是李柏從未主動提出,她也沒想過要問,今日見李柏終於展露了真性情,她是真心為他高興。

李柏醉眼朦朧,將白絹之上的詞念了一遍,先是愣了愣,緊接著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那邊趙溥雙眼一瞪,怒道:“你笑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李柏竟笑的直不起腰來,一手捧腹一手搖著手裏白絹,好半天才喘勻了氣兒笑道:“抱歉抱歉,本人不知寫這首詞的小姐是誰,但想來坐在上麵那層而沒有下來陪伴眾位才子,應該不是風月中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