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人,黑袍人詫異的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縱身掠起,衣袍獵獵飛舞,恰似兩隻神鷹振翅而去。
蘇玉樓探出手來,搭在花清泓的肩上,腳尖輕輕一點地麵,直如列子乘虛禦風,緊緊跟著兩人,沒有落下分毫。
一前一後,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耳畔隱隱能夠聽到水流衝擊碰撞的悶響,瀾江已然遙遙在望。
壁立千仞,危崖高聳,河道崎嶇迂回,水勢洶湧湍急,衝撞在像犬牙一般冒出江麵的嶙峋怪石上,激起千重雪浪,蕩起萬道渦流,景象壯闊已極,自有一股崢嶸氣象。
但這一切遠遠不及危崖邊上,雪白宮裝女子萬千分之一的神韻,無可比擬的綽約風姿,以及與生俱來的雍容威儀,讓這女子望上去猶如高高在上,俯瞰濤生雲滅的神仙妃子,出塵絕世,非是凡俗人物兒。
自蘇玉樓這個角度瞧去,正好見得女子完美無暇的秀麗側臉,本想以“黛眉掠出萬裏煙霞,眸光凝練千丈煙波”來形容她的眉眼,但思量再三,仍自覺得稍顯不及,唯有暗歎造物主的神奇,已非筆墨言語所能窮盡描繪。
饒是蘇玉樓覽盡世間好顏色,也不由微微一怔,驚奇於這鍾天地靈氣而生的動人容顏,不過很快便又收斂了心神,恢複了澄澈空靈的平淡心境。
“小姐,蘇公子到了。”
紅袍人,黑袍人齊齊施了一禮,畢恭畢敬的喚道。
宮裝女子輕輕的點了下螓首,眸光隨之便落在了蘇玉樓的身上,她的眼眸很明亮,也很美,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但最深處卻蘊含著化不開的冷漠,令人望而生畏。
花清泓心弦一顫,側目望了一眼蘇玉樓,遲疑了一會兒,識趣的隨著紅袍人,黑袍人退了下去,將這地方留給兩人。
兩人隔空相望,不言不語,蘇玉樓沒有率先開口,打破沉寂,雙眸漸漸沉凝,心如止水明鏡,返照虛空,洞察虛實,頃刻間,便已捕捉到了一絲氣息,這絲氣息浩瀚如星漢日月,蒼涼如寰宇虛空,至純至淨,無垠無限。
“你的修為……不差!”
宮裝女子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櫻唇輕啟,讚了一句,適才在蘇玉樓探查她的同時,她也在用神念探查蘇玉樓的根基。
結果出乎她的預料,蘇玉樓根基之渾厚,已遠超許多武學聖地,頂尖世家培育的核心子弟。
“除了納蘭天下等寥寥數人外,我認識的同輩之中,罕有能與你比肩之人。”
“這算是誇讚麼?”
蘇玉樓淺淡一笑,隨即問道:“姑娘請我前來,想必已知道我的名謂,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以及請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眼前這個女子年齡與他相仿,但修為精湛,絕不比他遜色分毫,甚至猶有過之。
宮裝女子眸中異色散去,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動道:“我姓姬,名喚曦月,至於請你來的目的是什麼?待你接過我百招之後,再來向我請教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