撣了撣帽子上的羽毛,有些無奈地抱怨:“所以說現在的孩子都這樣嗎?”
所幸時間事實上還早,自己還要相當長的時間才需要去評議會,所以他借著難得的時間好好感受一下這個幾年來都沒有再接觸的城市。雖然不排除主觀因素的影響,不過查理知道這裏的空氣比歐洲的那些城市要好得多——歐洲的城市到處彌漫著濃烈的“排斥其他科學”的氣味。正如曾經自己帶著飛行要塞“雅典”來到這個城市、和這裏的管理者見麵的時候他們的觀點一樣:“‘煉金術’、‘占星術’都是早已被證明的偽科學,‘構造術’才是正統科學”——經過達芬奇等大科學家的設計,文藝複興之後,世界上僅僅有“構造術”的存在了。不過,作為這個城市“居功至偉者”,所幸在“評議會”的小圈子裏,雖然那些老家夥們依舊帶有懷疑的態度,但是“煉金術”的存在似乎已經逐漸被他們認可了。
智慧之都“學院雅典”將是自己複興煉金術的起點……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某種熟悉的味道衝進肺部。
“咳!咳!”忽然有些嗆人的氣味——宛若一個單身了一輩子懶漢那件、從春天穿到秋天一次都沒有洗過的衣服一樣所散發出來的、餿了再晾幹的奇怪氣味。
這個味道,難道是……循著濃烈的氣味轉過身:“埃爾溫評議員,沒想到你會從你的房間走出來,我還以為你會在你的房間呆上一輩子呢。”
埃爾溫薛定諤,大科學家、評議會議員之一……她向著查理招了招手——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女性有著濃密的頭發,查理認為如果繼續任由其散開,已經能把她整個人包裹住,而長時間沒有搭理甚至是沒有洗的頭發,幾乎仿佛一直保持潮濕的狀態,一片一片粘在臉上或者衣服上。
她走近,看見查理一副大閑人的樣子,有些不滿意的插著腰:“評議會那邊給我捎了口信——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讓我們審核不是嗎?不然我可不會從我的實驗室出來,我的研究眼看快要進入攻堅環節了。”
這個幾年如一日都泡在自己實驗室的埃爾溫是一個理論科學家——和現在很多科學家不同,她所研究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也導致她成了隻能呆在實驗室推導公式的理論學派:比如閑聊中向查理說出了“即存在又不存在的物質”假說的就是她。
原本查理還想再晚一些再去評議會,不過這會兒覺得既然遇見了,就隻能選擇和其同行了:“評議會已經對你說了嗎,那麼一起走吧。”
埃爾溫抬頭看了看天,發現並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所以誇張地露出自己臉上的驚異,好像真的看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哦,我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查理——你這行為還真是紳士呢,明明時間還早,我以為你會找借口繼續在城市裏傻裏傻氣地晃悠呢。”
“既然遇見了向著同樣目的地進發的女士,那麼還有什麼理由放著她獨自前行嗎?”查理這樣表示,不過事實上他絕對不會說自己如此決定的原因的:要知道,類似埃爾溫這樣不修邊幅的女士即使是在歐洲的城市裏,無論是鑒於她邋遢的穿著還是可怕的氣味,任何人也會繞著走的,而自己如果陪著一同走,那麼接下來絕對不會有人主動上來找麻煩:即使是那些因為研究陷入僵局而喝醉了的人也一樣。
不過埃爾溫當然不信他的這番說辭:“那剛剛那個小女孩你沒有和她一起走呢?”
早已想好了原因來敷衍的查理脫口而出這句話:“我不擅長應付孩子,尤其是喜歡以大人為目標戲耍的。”
“哦,但是我好像聽見了一個傳言,可能預示著你困難的開始。”
嗯?傳言?苦難的開始?婚姻嗎?還是關於一個見習的小女孩的傳言?難道那個瑪麗安娜三世是哪個資助了城市的財團派來的間諜?
看透了查理的想法,埃爾溫直搖頭,如此解釋:“評議會一旦通過了她成為新的‘聘用獵人’的申請,那麼將會讓她有一個搭檔。”
“搭檔?”聞所未聞——雖然獵人結伴收集遺物會降低風險,但是這種滿是利益和危險的職業不是熟悉到能托付背後的人還真不適合這樣做,“所以評議會的家夥們是哪根筋搭錯了?”
“咳,你這樣說好嗎?至少我也是評議會議員之一,小查理菲利普……一直在旅行而不幹正事的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其他獨立的獵人似乎對我們的獵人發起了群攻呢——而這位如此年幼的孩子,評議會認為出於人道角度考慮,還是給她安排一個熟練的搭檔比較好,比如……”
“比如我?”查理總是覺得萬一這件事成為了現實的話會有些麻煩,立刻開始反對,“這對我不太公平。”
“所以評議會也對你做出了妥協。”
“妥協?”
“讓你來當她這次考試的評議員,來判定她有沒有成為你的小跟班的資格——畢竟你是查理菲利普,我們的‘居功至偉者’,這一點選擇權還是需要給的。”
是嗎,“居功至偉者”……查理翻了翻白眼:好吧,麵對居功至偉者僅僅是做出了這種踢皮球一般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