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讀了很多遍紅樓夢,依舊看不透名利場(2 / 3)

我們透過空空道人的眼睛,開始閱讀石頭上故事。知道有一位甄士隱的鄉紳,資助一位住在破廟的,名叫賈雨村的窮秀才上京趕考。賈雨村功成名就,甄士隱卻家道中落,妻離子散。如果說有總覽的話,第一回,就是一個微縮版的《紅樓夢》。在這一回,已經概括了後麵篇章的故事走向。

我們看到,甄士隱(真事隱)與賈雨村(假語存),兩個角色,在第一回出現,開場一富一窮。結尾確調了過來。貫穿全書,每一章節,其實都在不停的對比。當然,也可以看做是一種輪回。如果我們放大一點看,曆朝曆代,不也是起起落落的一種輪回宿命。所以,不必為甄士隱感到悲涼,也不必為賈雨村感到高興。其實,他們所經曆的,就是人世上再平凡不過的起起落落。

言歸正傳,一起來細讀第一回吧。

曹雪芹開篇就點出,這一生遇到太多優秀的女性,學問見識遠遠在自己之上。如今落魄潦倒,每每想起,都覺得很慚愧,於是乎,編寫一部書,以紀念這些偉大的女性。曹先生是懷著愧疚的心情,來整理記錄這一部書。這部書,與其說是小說,不如說是把真實故事改名換姓後的日記。所以真事隱去,假語存留,如“夢”似“幻”。

這本書如何來的呢?還得從女媧娘娘煉石補天說起。當年女媧采石補天,剩下一塊沒有用,於是呢,這塊無用的石頭,變留下青梗峰下,通了靈性,有了意識。順便說一下,女媧補天在哪裏呢?四川雅安,所以,雅安也叫做“雨城”,而雅安其中一個縣,叫做“天全縣”,是318國道進藏的必經之地。天全縣呢,以前叫做“天漏”,直到今天,也是一年有兩百多天下雨,這剩下一塊石頭,真該補一下這塊地。

這塊石頭覺得自己被女媧娘娘遺棄,是一塊沒用的廢物,整天唉聲歎氣。碰巧,一僧一道經過,石頭聽他們談論花花世界,動了凡心,於是,哀求兩位仙師度它到人間,享享榮華富貴。兩位高人告誡這塊石頭,繁華富貴,過眼雲煙而已,還是不去得好,但是動了凡心的石頭,哪裏聽得進去,執意要去。這不就是我們芸芸眾生的縮影麼?人生不過百年,過眼雲煙而已,但是對於物質的狂熱迷戀,讓我們忽略了很多很多東西。

和尚覺得,這塊石頭雖然通靈,但是並沒有什麼用處,也就隻好當墊腳石——又一次打擊了這塊石頭,再次強調這塊石頭我無用。於是,幻化為一塊美玉,拿在手上走了。還記得麼,曹雪芹開篇就點出自己無用。看來慚愧之心一再流露。這也是第一回不同於後麵的章節之處。當後麵故事展開的時候,我們就再也看不到作者的旁邊以及心情的流露,他隻是化為一塊通靈寶玉,戴在賈寶玉脖子上,靜靜地看著榮國府發生的一切。

不知過了幾百年,有一天,一位空空道人經過,看到一塊石頭,就是去花花世界逛了一圈的那塊無用的石頭。這石頭上,記錄了它在凡間經曆的種種事情。這道人一目十行、一目百行看完後,發表看法,說著能叫故事?能叫故事麼?這麼流水賬一般記錄,誰愛看啊?石頭回答,那種**絲升級最後戰勝大boss的故事,動不動就落在山崖地洞,練的絕世神功的故事,都是千人一麵,那才是沒有新意的書。曹雪芹借著石頭的話,道出《紅樓夢》不同於傳統的故事模式,以及後來好萊塢總結出來的“英雄之旅”的故事模式,至於什麼是“英雄之旅”模式,後麵會將再聊一下,這裏就暫且打住。

空空道人也覺得說得有理,於是就把石頭上的文字抄錄下來,幾經輾轉,傳到曹雪芹手裏麵,然後曹雪芹又花了十年,增刪五次,於是呢,世界上就有了這一部《石頭記》。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石頭記上記載的故事,就從甄士隱開始說起。既然叫甄士隱,那這人一定到不了第二回,如果真事不隱去,假語又如何存留呢?甄士隱按現在的說法,算是一個中產階級吧。有一天,這位小資正在午睡,迷迷糊糊裏,碰到一僧一道,聽到他們談論赤霞宮神瑛侍者思凡下降,三生石畔有棵絛珠仙草受了使者灌溉之恩,於是也要下界去報恩。碰巧青埂峰上的石頭,也動了凡心,順便就讓這塊化為美玉的石頭,跟著一起下凡。

甄士隱聽他們說得玄乎,於是上前打聽。按傳統套路,當然是“天機不可泄露”。但是也點化了一下他,說到時候遇見,不要忘記。甄士隱哪裏聽得懂,隻是好奇他們手裏拿的什麼,還想跟著跨入“太虛幻境”,卻被一個炸雷打醒。凡人諸多放不下,哪裏還跨得進神仙住所啊?放得下一切,就是神仙,放不下,神仙當麵點化你,也沒用。因為甄士隱此時隻經曆了富貴,並沒有經曆到落魄。他並沒有完成命運的輪回,所以,他看不穿名利場。因為看不穿名利場,所以,看不透幻境,不知真假。最後,被阻擋在太虛幻境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