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諱在浪潮裏浮浮沉沉的時候,不提防下,連喝了好幾口水,這種溪水竟有股說不出的酸辣味道,不知其中摻入了什麼東西。
被水流衝上岸邊,他在鬆軟的草地上連連翻滾,終於得以張開眼睛。他望見了熟悉的景色,數次外出宗門時,他必能見到如此閑適愜意的風景。
連綿起伏的山丘延伸至遠處,覆蓋著柔軟淡綠的草地,仿佛山丘都蒙上了一層溫柔顏色。前方草坡上長著一片黃黃白白的花草,像是點綴在一片綠色海洋中的些許星辰,微風吹拂而過,將花花草草吹得搖曳不已。
草原丘陵的遠處,幾座兀然聳立的漆黑高峰猶如倒插地麵的參天巨劍,遠端天穹大片久聚不散的烏雲,將幾座峰巒的山巔籠罩,時有刺亮的雷光閃耀在雲層間。
景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那幾座山峰昔日長滿了植被,而且附近很少下雨,天空一般晴朗無雲,這麼看來……”
“而且很有可能是雷屬性法陣,這可是威力最大的屬性,我們從這裏走,必死無疑吧。”紀弘和站在景諱身邊,凝神而望遠。
其他數人紛紛走來,雖然遠眺著那幾座山巒的奇景,一時有些驚訝,聆聽著二人的交談。
“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個方向,那裏並非是雷屬性的法陣,而是一種紫色怪木的森林,以我來看,詭異變化可能比這邊的雷屬性法陣更勝一籌,而威力應該比不過這邊的法陣。”景諱回頭道。
“那就有勞道友給我們指路了。”張青說。
他們沿著宗門邊緣,小心翼翼的繞到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這一路足足花費他們半天光景。幸虧沒被任何人發覺,他們來到森林以後,發覺周圍的樹木樹皮上,都戴上了些許紫色脈絡。
張青特地刮下些許樹皮,觀察其中的紫色物質,卻一無所獲。其他人自認見聞比不上張青,沒有在這方麵浪費時間,而景諱在前方帶路,隨著他們深入森林,周圍的枝條以及葉脈都出現了明顯的深紫顏色,像是其中注入了人類的深色血液一般。
景諱看著周圍的紫木樹林,不由得有些感慨,上一次他在此地的時候,隻是一個剛剛開靈的練氣境初期修士。他最早認識的一批好友,以及於琅師叔的侄子於彭澤,一位認識不久的師兄王倫維,都在這一次任務中隕落。
而他再一次踏足於這片紫葉森林,修為隻上升了一階,心中卻遠比上次更為安定。不僅他周圍的同道實力更強,而且他此時能夠運用的東西更多,這就是實力給他帶來的自信。
仔細咀嚼著這份自信,景諱忽然腳步一停,盯著前方一株怪異樹木看去。這株怪木沒有一片樹葉,光禿禿的枝條扭曲伸展,樹皮盡是深紫顏色,樹幹上兩個如人眼般的深洞,幽幽地注視著另一個方向。
“紫木妖?比較特殊的一種一級妖獸罷了,景道友你為何停步了。”張青問。
“沒猜錯的話,紫木妖之後,正式是紫葉森林的範圍了,那裏任何樹木都具有攻擊性,且附帶著障眼迷魂之類的幻陣。”景諱回頭說:“我不知道裏麵是否會有人駐守森林,至少上次我們碰見了一個凝液境修士在把守著樹林。”
“凝液境!”那個練氣境後期的男子壓聲叫道,一份懼意湧上心頭,他倒退一步,連忙道:“那我們還在這裏幹嘛?看到這片樹林,我們就應該走了呀。”
“景道友應該有信心,不會有凝液境修士在此時駐守此地,否則他應該先前就跟我們說好了。”張青思量道。
景諱點點頭,說:“我認為上次有凝液境修士,是為了防止其他人獵殺紫木妖,破壞大陣的布置,而此時大陣應該十有八九布置完全了,凝液境修士地位不低,即便在樹林裏駐守著,也絕不會像上次一樣,辛苦地在周圍巡邏。不過這段時間裏,那些血天宗修士應該在樹林裏布置著許多練氣境人手,我們最應該警惕的應該是那些血天宗練氣境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