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在想些什麼呢?”隨著女子低柔的聲音逼近,紀弘和隻感覺渾身寒毛倒豎,他竟在分神之下,讓對方輕易逼近周圍。背後勁風臨近,想也不想,他便猜到對方使出血毒手,向他突刺而來。
他不再遲疑,正好打著速戰速決的念頭,左手於背後拔出古樸的斷劍。“小周天斬。”他低念出家族劍譜的一記劍式,一手正握長劍,一手反握斷劍,足尖在地麵重重一點,以此為重心所立,整個身軀猛然旋轉半周。
看似兩把劍刃隻是繞著身體轉半圈,途中不知多少細微變招,在劈在女子的手腕上時突然展現。在這短短瞬間,血毒手被帶著劍氣的雙劍斬出多下,女子手臂劇震,肌膚表麵的血線潰散不少,她往後退開一步,這次血毒手的進攻算是被徹底破解了。
無數道鋒利的風屬性靈氣,猶如一道道絲帶滯留在半空,其中紀弘和的雙眼透過諸多靈氣,直接注視著女子。“二連斬。”他低念,雙手持劍分開一揮,抬頭朝天怒吼。一圈圈漣漪般的罡風席卷而出,直接向女子斬去,每一道罡風都遠比真正的長劍更加鋒利!
一道血色人影從紀弘和背後顯影而出,正好對上一圈圈罡風襲來,完全無法阻擋的被罡風斬成眾多碎塊,迅速化作血液散開。
見到血人的偷襲失敗,以及自身亦不可能移形換位至血人的方位來躲過攻擊,薊清的眼眸中絲毫未見慌亂,抬起手,五指靈活地一動,單手結出另一個法印。結出法印的這隻手向前伸出,五指張開迎向一圈圈罡風,其中指處的玉石戒指萬分顯眼,玉石表麵血光一閃,一麵血色圓鏡擋在身體前方。
若有人從血鏡前方看去,他不會從那團模糊的倒映人影中看出自己的模樣,隻能從中勉強看出,自己瘡疤滿麵,傷口滲人的麵孔,在鏡麵中痛苦地嘶吼。
一圈圈風罡撞擊在血色鏡麵上,猶如撞上了一堵銅牆鐵壁,自行散解成無數細小氣流。血鏡紋絲不動,就連被撞擊的顫動都絲毫沒有,隻是其光滑表麵慢慢放映出微弱的光華,似乎在風罡的撞擊中慢慢積蓄著能量。
“棱光血鏡。”她表情認真起來,輕聲念出這個不知品階的偽法器之名,伸手按在圓鏡後麵。血鏡表麵光芒大放,幾乎使人睜不開眼來,束狀光柱噴射而出,破開餘下的罡風,瞬間籠罩住紀弘和的頭顱。
紀弘和臉色蒼白起來,他直視著光柱的襲來,卻無法做出任何應對。原先“一線天斬”就是頂階的中級法術,他以練氣境中期的修為施放,實在有些勉強,而後女子的偷襲,逼迫得他不顧隱隱作痛的經脈,再次使出威力強勁的“小周天斬”。他現在經脈靈氣枯竭,想要再從丹田提出一股靈氣,至少要等一個呼吸的間歇時間,而女子如今釋放出來的偽法器,無異於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更何況,血鏡釋放的光柱之威,使得空氣震鳴,一枚落葉恰好飄在光柱的去路,在光華中迅速消融。這麵血鏡的威力,遠超普通的中品偽法器,竟有著練氣境的最強武器,上品偽法器的聲勢。
即便是全盛時期,紀弘和也得盡全力應付上品偽法器,更別說此時體內青黃不接的狀況!
他猛一咬牙,麵孔表情漸漸有著瘋狂之意,仿佛成為了最後一拚的絕境困獸。右手五指鬆開,長劍往下墜落,紀弘和雙手合握斷劍,他咬斷舌尖,鮮血從嘴唇流出,滴在斷劍表麵之上。驀然間,盡管手臂經脈裏無一絲靈氣,紀弘和全身冒起了一團近乎透明的氣焰,一股衝天劍意拔地而起!
“這是什麼,不可能,練氣境絕不可能有劍意存在!”饒是薊清,此時也禁不住驚聲大呼起來。
渾身冒起的劍氣,隨著這一縷劍意的驅使,迅速湧入短劍之內。清鳴一聲,劍刃端口前沿,陡然彈出半截灰白氣刃,將斷劍填充完全,使之成為一把完整的劍刃。紀弘和舉劍,斜下揮斬,灰白劍氣形成一道筆直的細線,徐徐迎向血色光柱。
樹林的另一邊,卻彌漫著遮天蔽日般的黑霧,然而在怪人的蝠翼扇動之下,狂風四下席卷翻湧,將黑霧飛快地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