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琅額頭上的蓮花印記微微泛著光華,他麵無表情地望著欄杆外的景色,哪怕景諱對自己話語的真實性心知肚明,此時仍免不了一身微汗。過了片刻,於琅回過頭來,臉色稍緩:“你的確沒有說謊,紀弘和那小子也曾來找過我幾次,哼,每次來他都是為了探探我的口風,難道他以為我不知道嗎?”
“也許紀弘和他知道,不過他也深知師叔是位寬仁的人,所以特地跟我誇讚了一番師叔。”景諱連忙拍了個平庸粗糙的馬屁,他有些暗恨自己的嘴巴不靈光,巴不得現在自己連珠串炮般吐出一堆溢美之詞來。
“紀弘和那小子,跟我像得很,他那股憋著勁兒我是最能了解的,沒落的家族身世,其他家族的處處為難,手握的資源比凡人家庭出身的多不到哪裏去。”於琅有些感慨地說:“不過你現在得先跟我說說,你帶來的另一個消息是什麼,我得綜合判斷一番,才決定給你吐露一些宗門秘辛,畢竟有些事情知道了可得喪命的,你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不能囫圇吞棗亂咽一頓。”
“是,師叔。”景諱把紅山郡所遇之事,從頭徹尾講述一遍,當然宗門內低境界弟子中,流傳的那些奇聞怪事,他也挑選了其中可信的幾個說了出來。
於琅在傾聽的時候,並沒有多少特別的表現,唯有那段“春神圖”與“血煉網”出現的時候,師叔的劍眉微微一皺。
“鏤空巨獸中的血袍人,那個怪人的血色靈光,以及所謂的‘血煉網’法術,就算是你,也覺得其中的聯係並不尋常吧。”於琅淡淡地說:“而且你來此地,估計是為了向我打聽,這些修士來自哪個血道宗門吧。”
景諱心中一凜,渾身緊張起來,忙說:“是的,弟子跟紀弘和說過以後,他也跟我提過‘血道宗門’之類的說法,百靈宗附近倒是有幾個聲名不顯的血道宗門,隻是它們的實力整體很弱,不是依附在其他大宗周圍,就是數百年前出現,如今早已銷聲匿跡了,所以……”
“不僅我們百靈宗附近,整個落陽盆地其他幾座占據地區的宗門,都不是能夠一下子拿出七八個凝液境修士實力的血道宗門。”於琅不緊不慢地說:“而且落陽盆地的血道宗門之所以如此萎靡,最大的原因在於占據了盆地幾乎一半麵積的‘傀儡宗’,對於血道宗門頗為仇視,幾乎是見到一個圍剿一個的程度,這麼說來,這些血道宗門的人,很可能來自盆地之外。”
這個訊息可謂石破天驚,對於落陽盆地外稍有涉獵的景諱,被於琅師叔三言兩語挑明之後,許多疑問頓時煙消雲散。於琅看了眼近乎呆滯的景諱,冷笑一聲,說:“‘鏤空巨獸’之類的秘術,難以看出什麼,不過那道血煉網,倒是一下子使我想起了什麼,不過可惜的是,我已經有幾乎六十年未曾離開落陽盆地,那些事情到了如今早已塵埃落定,要是有其他什麼新的事物,我也不清楚,唯一確定的是,那些血袍修士,都是來自於一個宗門的人。”
“什麼宗門?”景諱甚至一時忘了作為晚輩的禮節,連忙問。
於琅師叔對此沒有放在心上,斜瞥了景輝一眼,說:“血天宗,六十年前在盆地外是一個極小的宗門,卻是由一個結丹境的強者一手創建,以當時它的擴張速度以及手段來看,如今的規模至少比百靈宗大了一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