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艾之卉有些不大情願走入城中,於是繞著這座倒塌的城牆四處走動。她看到一個塌方斜坡,往上走去,恰好能夠來到一小片完好的城牆上投。她心中一動,從斜坡爬上,憑借著幾個實用的小法術,她輕輕鬆鬆的爬上這片嶙峋險峻的斜坡。
當她站在城牆上,從女牆往外看去,俯視到城外的一大片風光時,艾之卉愣住了。片刻之後,她有些激動地雙手抓著牆沿,哪怕滿手都是灰黃土屑也不自知。“我得找到他,他在哪?”艾之卉四處眺望,卻難以從城鎮廢墟當中找到景諱的身影。
“大笨蛋,找不到你,就讓你來找我好了!”艾之卉大聲對著城鎮喊道,並抬手一揚,一道火光扶搖直上。
幹涸的河湧,裸露的河床,以及兩側石壁,少年站在岸邊,靠著一株枯死的柳樹而站。他忽然驚愕地抬頭,望著遠處一道明火升天,並化作一隻雙翼招展的火鳳,帶著肉眼可見的一圈光暈。
“她出什麼事了?”景諱有些嘀咕,一想到艾之卉有危險的可能,他心中忽然揪緊了。“到底是誰,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在此時鬧事!”他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對自己施放幾個輕身法術,連忙朝那個方向跑過去。
來到城牆腳下,景諱正沿著堆壘的牆磚一步步爬上去,卻看見城牆上頭,艾之卉從女牆的凹口探出頭來,興奮地朝他喊道:“快上來,我發現一個奇怪的東西,或許能夠解釋發生的這一切!”
景諱有些愕然,不敢怠慢,連忙連爬帶走的上去。艾之卉給他搭了把手,拉著他爬上牆體,隨後往遠處一指。景諱才不過剛剛來到城牆上,爬得有些氣喘籲籲,更是滿腹困惑,順著艾之卉所指的方向遙遙望去。
他的目光橫掃過下方那廣袤平坦的土地,從零零碎碎的各片樹林,穿過林區的蜿蜒河流,以及紅褐色的地表一一望去。高空中強勁的氣流吹來,景諱抓著女牆邊沿,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不被這股冰冷的風所包裹住。
恰好旁邊有一座殘破的角樓,景諱奔跑過去,蹬蹬幾步走上角樓。站在更高處眺望,景諱終於將燁城廢墟的周圍,看得清清楚楚。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有一片突兀出現在土地上的特殊區域,與周圍的樹林原野格格不入,盡管被數年的時光衝刷掉大多數痕跡,隻遺留下些許遺跡。但是這些蛛絲馬跡,從高處望去,依然能夠從中獲知,在十年以前,這四個區域究竟被人為的改造了多大的變化。
最靠近這片城牆的,是一座巨石聳立,隱隱約約擺成規則陣勢的地區。灰白色的地表,以及無處不在的白色巨石,營造出一圈詭異而蒼涼的陣型。
“看來,在十年前,有人在燁城外擺出一座圍城大陣,並且依靠大陣來進行某些血腥儀式,怪不得那一天,莫名其妙出現各種各樣怪異聲勢。”景諱想起了什麼,不由得臉色大變,低聲呢喃:“對了!那些天裏,城鎮內流傳著許多人外出失蹤的訊息,如此想來,這是因為在布置法陣的時候,一些凡人闖出城外被抹殺掉了,可是家族也算是百靈宗修士家族中的一員,雖然人丁稀少,隻有寥寥幾個練氣境修士……”
走到他背後的艾之卉,將景諱剛才那番話完完整整的聽了下來,從那模糊的隻言片語中,她大概了解了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概是一場突然出現的屠殺,被法陣包圍住的凡人城鎮,以及坐守在城鎮中,景諱原來所在的家族就此覆滅。
艾之卉心中一緊,同時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當時身為凡人小孩的景諱是如何存活下來的。略一思索之下,艾之卉將景諱那種獨特的自愈能力,與這種問題聯係起來,得到了一個與事實極其吻合的答案。
她看著景諱的背影,這個少年如同藏身在城牆上的一隻驚弓之鳥,雙肩明顯地發抖,緊緊抓住牆沿的夯實土磚。隻見火紅光芒一閃,鋒利的爪刃插入土磚之中,在憤怒和悲哀的無意識間,他竟使出了火焰爪,硬生生從牆磚上摳下大片土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