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隻大型土人泥偶呆呆地站在石台的另一邊,顯然無人驅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更加無法回追過來。段玉軒依稀察覺到了有人靠近,從手臂邊沿處以餘光瞥去,他見到那頭火狼齜牙咧嘴著,慢慢朝他走來。
段玉軒終於驚慌了,他最為強力的招式已經使出,丹田裏的靈氣更加所剩無幾,可謂雪上加霜。但他顯然不會束手就擒,僅剩的靈氣從體內的經脈裏流淌,他抬起手掌,以手心對準了那頭火狼。
火狼頭顱處那一雙逼真的眼珠裏麵,有兩隻漆黑的瞳孔注視著段玉軒的動作,見到手掌心向他對準過來,火狼低吼一聲,將前半身俯低著,一股即將爆發的肌肉力量在後腿處醞釀。下一刻,這頭火狼猛地向前躥出,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兩塊尖銳的岩石在此時堪堪落到火狼原來站立之處,插入到泥沼地上。
段玉軒恐懼之極,雙腿發顫,呆滯地抬頭望去,一頭被火焰包裹的狼影撲到他頭頂上方,兩隻前肢張開,火焰爪刃帶著滲人的寒光!
“地刺術。”不知何人如此森寒的一喝,泥沼地上忽地隆起一道起伏鬆軟的泥團,滾動而過的軌道成為了一條寬寬的溝壑,並朝段玉軒延伸直去。在頃刻之間,泥團來到段玉軒腳下,並猛地炸裂開來,刺蝟般的石刺巨球出現在石台之上,堅硬而鋒利的眾多石棱四下伸展。
在石棱傷到景諱和段玉軒之前,另有兩根石柱從石球表麵彈出,將兩人向不同的方向遠遠彈開。段玉軒在泥濘地麵上滾了幾遭,最終停留在一株枯黑樹木底下,而景諱所化的火狼雖然猝不及防中了石柱一擊,但他在半空中靈活地翻轉身體,輕輕地落在一株光禿禿的樹木梢上,腰際的黑色皮帶伸出,穩穩地纏住一根粗樹椏。
在那泥團的源頭,那條溝壑的起始之處,穿著裁判黃衣的青年男子站起來,並不急不慢的向兩人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宣判道:“段玉軒被我出手救下,按照規矩,他已經輸了。”
角落處,段日暉一站而起,周圍那些實力不錯的青年才俊驚愕的抬頭望向他,有人問:“段兄,怎麼了?”
“哼,去接我不成器的堂弟,我叔叔見到他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肯定氣得哇哇大罵了。”段日暉丟下這麼一句話,朝中央的石台走去。很快,他來到石台前,那個裁判青年見到段日暉,愣了一愣,去沒有阻止他。
段日暉朝那個裁判點了點頭,說:“多謝了。”他走到堂弟段玉軒身前,一拂袖,一股輕風將段玉軒托起,他伸出手臂扶著段玉軒的胳膊,看見少年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嘴唇失血的模樣,段日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那株光禿禿的枯樹樹梢上,景諱站在密密麻麻的樹枝中,已經解去了包裹住全身的火焰法術,此時有些困惑地抓著自己的衣襟,或者說抓著那件妖狼內甲。別人不知道,而他可是一清二楚,無論是先前火焰爪的異變,還是如今他想要使出“狼炎爪”,卻變化成了這麼一頭奇特的火狼,這些怪事的源頭,毫無疑問全部出自於這件“妖狼甲”。
每當他全力運氣靈氣,驅動這件妖狼甲時,與火焰爪係列有關法術,總能發生巨大威力增幅的變化,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這雖然是件怪事,但更加是一件好事。
“那個叫景諱的!”下方忽然有人叫他。
景諱低下頭,站立於奇形怪狀四下扭曲的樹枝上,居高臨下的俯視段日暉,那個曾在煉器殿大發威風的青年。
未等景諱回話什麼,其實景諱毫不客氣的回望,以及身具高處的逼視,已經讓心高氣傲的段日暉大為惱火。
雙眼之中,似乎有那麼一抹寒芒閃逝而過,段日暉喝道:“我弟弟身心受創,這次是他輸了,但是下一次,我堂弟段玉軒必定再次向你討教,到時候可別臨陣畏縮了。”
明明是他贏了,為何這個堂哥還說他不要畏畏縮縮,景諱真是十分疑惑。他輕靈的從樹梢上跳落,穩穩當當地落在一片鬆軟的枯黃草地上,摸了摸後腦勺說:“那好啊,隻要那時候不是你們兄弟一起上,那就好辦。”